银蛇眼儿一瞪:“这点区区星火就想烤了我?滑天之大稽。”
果儿轻飘飘递去一眼,“如果没了那层皮,你觉得,这点星火能不能烤熟你?”
果儿恶劣地笑。拎起那把破铁剑慢吞吞走到银蛇身边,将剑尖对着银蛇脑袋上的一对大眼比划几下,那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对它来说有如针尖的铁剑,险些成了斗鸡眼。
果儿勾勾嘴角:“刚才那棵树,是你做的手脚?”
“是又怎么样?”银蛇还颇有点气势。
果儿往湖面一看,这银蛇身上都没有伤口,青鸟身上也没有伤口,那一湖的血色是哪来的?
青鸟察觉到果儿目光所到之处,立马殷勤地解释:“是一只巫蛊,可以吸食其他生命的力量来增援宿主。”
“那蛊能进人身体?”
“哼,当然可以,不过顺便要了那人性命而已。”
果儿又在银蛇鼻尖上摸了一把:“你说,有什么解蛊的好办法?”果儿顿了顿,又加了句,“如果成功解了蛊,我就放了你。”
青鸟一听,铜铃眼倏地怒睁:“我肚子饿。”
果儿无视它。只对着银蛇笑眯眯的。
银蛇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发寒。
“你先说是什么蛊。”它这么坚持。
“你是什么物种?”果儿问。
“寒潭龙蛊。”银蛇满眼悲愤。它是龙蛊啊,居然输给了青鸟。
果儿一愣:“你是蛊虫?”
银蛇怒:“我不是虫!”
“好吧,不是虫。”果儿妥协地点点头,“难道你是龙?”
龙蛊正要点头,却听到果儿下一句话:“没见过怎么弱的龙啊。”其实她什么龙都没见过。
龙蛊却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索性当做没听见,转开话题:“你还不快说是什么蛊毒?”
果儿回头,看了看火堆边无恨到这里的距离,大概是听不到的,便说:“是合欢食心蛊。”
“合欢食心蛊?”
果儿其实没什么期望的。因为青鸟都没办法,而身为青鸟爪下的败将,她对这什么龙蛊的,还真没什么信心。
果然,龙蛊瞪圆眼,“哪来的银虫?”
果儿以疑问的眼光看向它。龙蛊便继续:“合欢食心蛊,极淫,极恶,好食心腑。”
还有呢?
龙蛊鄙视果儿一眼:“这种蛊食宿主之血而生却夜夜贪欢,中者若不与人交合,它便啮咬其五脏六腑泄气;若屈于欲念与人交合,那蛊便会伸出触须吃掉另一个人的心脏。种到动物身上也会这样。”
果儿恶寒。怎么会有这种蛊?
“有没有办法解?”
“我是寒潭龙蛊,它是欲海**,你觉得呢?”龙蛊两眼一翻,无力状。
青鸟一下又压紧了肉翅,将它牢牢摁在地上。
果儿神色一黯:“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办法了。”
“是啊,我没办法把那它弄死,也没办法赶它出来。”龙蛊说到这,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亢奋起来,上下打量果儿,一副欣赏所有物的样子,“难道是你被人种了那种蛊?”那样的话。
“如果是我又怎样?”专注答案的果儿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无恨,已然低下头,嘴角扬着一抹不知是笑还是哭的弧度。
其实,这样的距离,他可以听见了。只是那样的内容……昨晚还在想,或许可以等果儿长大,看来,连老天都不允许他妄想。
“如果是你,那和我交欢,我就可以把它拉到我体内弄死。”
人人人,人**?
果儿小脑袋拼命摇,双手交叉胸前,兼且往后猛跳几步,以表明坚定决心。
龙蛊不乐意了:“你摇什么头?我童男之身还便宜你呢。”
童童童……童男?果儿觉得胃都抽筋了。
青鸟也不乐意:“她是我的!你再敢说,我现在就撕了你。”
“来啊!来啊!看你撕不撕得了。”
青鸟气极,爪下用力,却愣是没法再进尺寸。
龙蛊得意,眼一挑,居然也能仰着对上青鸟的铜铃眼:“哈哈哈,就说你撕不了吧,要不是我正好蜕皮,你们现在都在我肚子里了。”
青鸟阴森森一龇牙:“那现在就让你到我们肚子里来吧。”
既然没有办法,果儿便失了兴趣,随意摆摆手,走回无恨身边,拉他起来,就往湖外走。
此时雾气已经散尽,阳光很烈,只因为一旁的寒潭,便也没什么燥热。
青鸟在后面按着龙蛊纠结,放也不是,继续压着也不是,到底要怎么样?
“我饿了。”最后,它终于对着果儿离去的方向用力嚎了一嗓子。巨大的肉翅一拍,跟了上去。
龙蛊被留在原地,灯笼大的银眸精光一闪,也追上去。银光一闪,就要扑入果儿身体,却半空被一道青光挡下。
然后,是青鸟猖狂的大笑:“都说了是我的,要和她契约还得问问我。”
龙蛊刹住身子怒瞪青鸟。
这两只兽。
果儿没有回头,却是无力地抚了抚额——真是让人无力。
无恨沉默地走着,只是这沉默比往日的更为死寂。
果儿被两只兽搅得心躁,没有注意。
两人一路走,在两只巨兽的陪行下,没遇到什么虫蛇,便顺顺当当地到了林边。
一路跟在两人身后吵嚷的两兽都停下来,青鸟志得意满地瞟一眼龙蛊,欢叫一声,投入果儿身体。
龙蛊来来回回看看果儿又看看无恨,心里暗暗诅咒,要不是它蜕皮,怎么也轮不到那只青鸟在它面前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