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女子行为是有些妖异,但是无妨,她依旧是五万大军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又何况是眼下这救命之恩呢。
秦观砚的那一句话,让那些个丢下了武器的将士愣了神,他们的脸上骇色未消,眼看着百里流觞带领着三千精锐部队杀至眼前,实在有些惶恐至极,而秦观砚的命令更是让人害怕,他们参军只是为了给家里留一口口粮,还能多一点的饷银,可内心深处还是想着能够留着命回家。
眼下六皇子殿下身边人马才多少,那北雍又有多少人马!这个念头在他们的脑海之中闪过,然后便是有人弃甲曳兵而逃,全然不顾秦观砚的命令。
秦观砚瞧见在自己的命令之下居然还有人不从,想要逃走,这让秦观砚越发的愤怒,他从马背上跳了,顺手捡了地上一把被丢弃的刀,挥手便是把两个要逃跑的人给砍了,鲜血喷溅而出,溅了他一脸。
“谁要是敢逃走,唯一下场就是死!”秦观砚愤怒地喊着,“给我杀,给我杀,杀光这些人!”鲜血顺着他的下颚低落在地面上,让人看着很骇然,他的手上抓着刚刚被他砍下来的一颗人头,那人的眼睛还大张着,里头充满了骇然神色,未曾瞑目先已死。
原本还要逃走的士兵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两名被秦观砚残忍杀死的两名兄弟,他们停下了打算逃窜的脚步,面面相觑了一番之后,才拿起了自己丢在地上的刀和盾牌,决定听从六皇子的话。
为首的一人刚举起了刀子想要挥刀看向因为吸食了太多迷烟而无一点力气的北雍战士,他的刀子还没有挥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疼,他低头朝着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胸口处破了一个小洞,鲜血从那小洞之中不停地涌出,而身后的有人发出了疼痛的尖叫声,一直通身都被鲜血染红的凤羽箭扎在后头一人的肩膀处,箭身扎入了半截,似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头。
不远处百里流觞手上拿着弓箭,那放箭的姿势还没有收回来,他身下的白马撒开着蹄子直奔而来,他身后那三千精兵挥舞着手上的兵器,高声呼喊着“杀呀”,那震耳的呼声让人闻风丧胆。
暮天尤其是气愤不已,那混蛋在大军面前居然要杀他们北雍的士兵,简直就是命太长了!
他从马上飞身而起,扑向了那手拿武器的南嘉士兵阵营之中,刀影挥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宛如砍瓜切菜一般。郭涵听到秦观砚这一句话,他一向是自诩忠臣良将的,对于秦观砚的命令他自然是要奉行的,眼看着那策马渐近的百里流觞,他也知道今日这事是很难善终了,他一生杀人无数,原本也没有指望着自己能够善始善终。
他长刀指着宋珩,朝着秦观砚高声喊道:“殿下,这妖女同那凤血歌一般,虽不是皇室子嗣却懂得阵法妖术,留不得!”
郭涵效忠的是南嘉国,是南嘉国的秦家,从来都不是那凤血歌,即便他得了人人称颂,即便人人以他为马首是瞻,人人都盼着他有一日改朝换代,想这南嘉的国姓从秦换成了凤。可郭涵一直都认为那个男人不过是个妖孽罢了。
他凤血歌是个阵法上的天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可他凤血歌也是个妖孽,千年一出的妖孽!
国之将亡,妖孽尽出。
他杀不得凤血歌那个妖孽,眼下能杀了这个妖女也是极好的!
郭涵挥舞着大刀,他有着魁壮的身子,而动作却偏偏很是灵活,手上的大刀沉且重,却似乎一点也不为所累,舞动起来的时候动作快速且强劲,那刀气强劲无比,每次宋珩抵挡的时候都觉得有些辛苦,男女两方在气力上差别甚大,而她在内力方面也是逊色了这个男人不少。
为了不让大军困在这个石林之中成为瓮中之鳖,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她也是实在没有那个时间和空闲去寻找那阵眼,再带着百里流觞他们进来这石林之中,如果她真的那么做的话,只怕这五万大军基本上被杀的也没剩下几个了。
既然没有时间去破解这阵法,那就干脆让这阵法彻底地步存在算了!
宋珩打得便是这个主意,只是她使用的阵法实在太伤气力,损耗也太多,左手的伤口颇深,鲜血流得太多,而她抵抗了这个大将太久,她的眼前渐渐有些发晕,却只能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了下去,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了下去,那么她可能就会面临着……死。
“妖女,受死吧!”
郭涵大声喊着,手上的大刀以一招横扫千军之姿劈了过来,宋珩提剑去挡,却被他那力度震得虎口发麻,险些手上的剑离了手,她被那力度震得整个人后退了十几丈远,整个人只能以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当场倒了下来。
可恶!
宋珩在心底轻斥了一声,觉得自己整条右手臂都被刚刚那一招震得发麻,如果不是她手上拿着的是破军剑,若是平常的剑,只怕她现在基本上要横尸当场了。
郭涵见那一招没有伤了宋珩半毫,心中越发不爽,他再度挥刀前来,力求一刀子把这个女人给结果了。
宋珩看着那大刀,她越身而起,那绣花鞋在刀尖上踏过,发出一声轻响。郭涵见宋珩竟然飞身躲过他这一刀,还不等他稳住了身形,宋珩便已经如鸢鹤翻身,踩过那来不收的大刀,三步并作两步,手上的破军剑一划,直取郭涵的首级。
郭涵此刻眼中多了一些畏惧之色,他甚至于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几乎是快要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