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忧寒症发作了,她瘫软在床上,脸白如纸,漠帧在她床前守着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的眼中布满深深的血丝,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有几缕松乱的散在脸颊,握住清忧的手也忍不住轻颤起来。
清忧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以前不管寒症如何发作,也只不过一柱香左右的功夫她便能行动自如,可今日一直到黄昏时分,清忧的脸色一直持续苍白中。
“漠帧,漠帧。”昏睡中的清忧叫漠帧的名字。
漠帧应允,眼窝深陷下去。
“我快不行了,不能再陪你了。”清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来,看着眼前她所深爱的男子,一双纤长的手轻拂上漠帧的脸颊,她的眼中有太多的不舍也有着对生命太多的遗憾。
“清忧,你要坚强,我会想办法救你,你要撑住。”漠帧将清忧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头微转。似乎不忍再看到清忧苍白如纸的面容。事到如今,其实他也没辙了,他早料到清忧的这一天了,可是却不能面对,忽然他又像想起了什么,双眼神彩焕发:“清忧,你听说过烈火金盏吗?它是一种生长在深山至热的植物,它常年吸收太阳精华,全身发出火红的光灼热耀眼,只要是它出现的地方寸草不生,它能化千年霜,万年冰,清忧,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烈火金盏救你的性命,你要为我撑住知道吗?”
清忧轻轻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再说出什么话来让漠帧失望。
漠帧起身,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我在门外将一切都看的那么真切,可怜的清忧。
当漠帧看到我一身轻便服装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我冲他点头,他心神意会,用那双坚定的眼神看着我,加油。
一切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山路陡峭蔓延,杂草荆棘丛生,根本找不到前进的道路。漠帧在前方手持长剑为我披荆斩刺,我只管紧紧跟随在他身后,一刻也不敢松懈。
在山间盘旋攀爬一个多时辰,却始终不见烈火金盏花的身影,天际边留下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漠帧抬头看向天空,又望向山下我们来时走过的路,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清忧。然而他并没有停伫多长时间,转身继续向上攀岩。
山路越来越崎岖,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我开始后悔不该跟来,纵然漠帧有一身的好武艺,一个人攀岩本应轻松,可带着丝毫不动武艺的我,他又怎么能没有负担呢。漠帧拉着我几乎是趴在岩上向上攀爬,我贴在石壁上听到他大声喘气的声音。
“漠帧,我不爬了,你一个人去”。
我忽然用力将他的手甩开,漠帧关切的回头看我:“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行,我行”。我将整个身体趴在石壁上,大声喘气,我不能再拖累他了,姐姐还等着烈火金盏救命。
“那好,你要小心,我找到烈火金盏便回来寻你。”
依旧是那温暖如阳的话语,有一刻我神思一恍,我真希望那躺在床上的人是我,虽无法掌控自己未来的命运,可是拥有这样痴情守望的男子,值了,什么都值了。
漠帧系紧肩上的包袱,用力向上攀爬,没有我在身后,他身轻如燕,速度果然快了一倍。
我稍微休息了一阵,便又用劲向上爬去,没有了漠帧的保护,一个人困难好多,天色越来越暗,还好月色明亮,借着月光我一步一个脚印靠着周围草木的力量艰难的向上攀去,往事在我脑海一幕幕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