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辰风给了她一个赞扬的眼神,似乎在赞他懂事,没有再多说什么,便一撩袖袍跳出窗子迅速离去。只剩下宁烟一个人傻傻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兀自沉浸在花辰风刚刚给她的眼神里。
皇宫里,一身黑衣的帝少卿避开守卫,在前殿各处宫殿仔细查看,却毫无所获,帝少卿蹙眉,皇上到底将李公公关押在什么地方,皇城外遍寻不着,便只能是在这皇宫里了,可他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一丝可疑的痕迹。帝少卿抬头望向远处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亭楼阁宇,那里是嫔妃所住之地,皇上应该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人置于他的妃嫔处,可只有那个地方没有去了,难道竟会在那儿吗?
不管如何,也只有一试了,帝少卿迅速往后宫而去,过往巡逻的侍卫没有一丝察觉。
夜色已深,相宜坐在榻上,紧蹙眉头,招来金月问道:“你去看看王爷是不是还在书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是。”金月忙转身出了景阳院往书房而去。半晌,金月才回来,还有一人跟在她后面,竟是管家冯威。
相宜挑眉问道:“管家深夜来此,有何事?”
冯威恭敬的行礼,才抬头道:“奴才见金月姑娘到书房寻王爷,便知王妃定然在等王爷回来,所以才亲自过来告知王妃,王爷去闲王府中了,今夜可能很晚才会回来,王爷交代,让王妃先行休息,不用等他。”
这么晚了去闲王府中做什么?相宜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看了冯威一眼,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冯威退下,金月上前:“王妃,让奴婢伺候你休息吧!”相宜点了点头,在金月的服侍下上床睡觉,金月守在一旁,见相宜闭上眼睛似乎熟睡了才退下。
没过多久,相宜便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睡意,直愣愣的盯着帐顶,半晌才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嘴里嘀咕道:睡觉,睡觉!翻了个身面朝里面,可不一会又翻过身来,就这样反反复复,过了许久都还了无睡意,睡在一旁的小吱都被主人的动静给弄醒了,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相宜,不明白主人这是怎么了。等到相宜再一次翻身的时候,小吱不满的跳到相宜的脖颈处,就那么横亘着躺在她的脖子上,闭上眼睛开始呼呼大睡。相宜无语的看着这只小狐狸,这样子自己还怎么动啊?说来也奇怪,今晚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就这样睁着眼睛,两眼无神的盯着上面,心里却想着,都这个时候了,帝少卿怎么还没回来。
半晌,相宜哀嚎一声,我为什么要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啊,难道这就是习惯的魔力,自成亲以来,她都是跟帝少卿睡在一张床上,后来每天都是在他的怀里醒来的,所以现在他不在,她就失眠了?相宜打了一个冷颤,摇了摇头,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也不能这样,现在是他们新婚,他就他一个王妃,可这里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等到他纳妾的时候,难道要她像所有的深闺妇人一样在房间里夜夜不成眠吗?所以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在这里她是找不到自己的良人的,只有无心才不会伤心。
既然睡不着,相宜干脆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眼睛盯着门口,带着一丝迷茫抚上自己的心口,自己真的守住自己的心了吗?
帝少卿首先去了皇后的凤来宫,皇后与皇上少年夫妻,若是皇上要将人藏在后宫,这里定然是最可疑的地方。
此时,皇后还没有睡,她似乎心情很不好,连带着看伺候她的丫鬟也不满,骂得那个小姑娘眼眶都红了,皇后见了烦躁不已,一把推开她,不耐烦的吼道:“哭,你就知道哭,给我滚出去!”那个宫女忙低头称是,急急的就退出了皇后的寝宫,生怕走得慢了就会招来皇后的谩骂。
“哼,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皇后犹自生气,这时候一个年老的嬷嬷进来了,皇后听到脚步声,有些不满:“不是叫你滚出去了吗,是不是我的话你都可以不听了!”
嬷嬷的脚步一顿,出声道:“娘娘,是我!”
皇后闻声转过头来,见是自己的奶娘王嬷嬷,便收敛起怒气,急切的问道:“嬷嬷,你打探得怎么样了,大理寺还是不肯放人吗?”
王嬷嬷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后:“娘娘,这件事不太好办,那位大理寺卿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抬出娘娘您的身份来,他却说后宫不得干政,娘娘此举是不是想效仿前朝女皇,做这天下之主。”
“混账,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他这是在离间我与皇上,真是狼子野心!”皇后胸口极剧起伏,看样子气得不轻。
王嬷嬷在一旁劝解道:“娘娘莫急,那舒大人年少居高位,必是有些傲气,不愿娘娘以势压人才会有此一说,娘娘与其请他放人,不如去跟皇上说说,大公子再怎么说也是娘娘您的亲侄儿,是皇亲国戚,怎能容他想关就关!”皇后闻言有些愁苦,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带着些哀伤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在她身边的奶娘,轻叹:“我何尝没有想过找皇上,可是你是知道的,皇上他已经很久没有来我的寝宫了……我毕竟已经年老色衰了啊!”每次她对镜梳妆的时候,看着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容颜,心里就忍不住觉得凄凉,在这后宫,没了容貌,她还能拿什么去赢得皇上的心。
“娘娘,您与皇上这么多年夫妻,情谊与别人是不同的,你看,即使宫中不停的进来新的美人,可娘娘你的位置始终没有动摇,这证明皇上心中是有您的。”王嬷嬷看皇后的样子很是心疼,皇后是她从小带大的,在她眼里,她就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