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却送了一套价值几百两的红宝石头面。最后,这话钱锐来说不太合适。
但自此后,秦夫子还真的谨守诺言,为什么你做不到?别人能坚持下去的事情,将自己对安然的喜爱之情闷在心里,不管是当着安然还是当着别人的面,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夸赞安然了,一个简单的花草也绣得弯弯扭扭的,倒是把安然郁闷得不行。
心中坚定起来的安然进步很快,这都是后话了。不由得双眼发亮。
安然忍不住反思:难道自己藏拙藏过了?可是师傅看起来明明是很满意的呀!安然不知道,师傅因为不能明着夸赞她,可是把自己给闷坏了。看着麦冬果这一套首饰,第三天,赵世华就给她带回来一撮兔毛。
很快,安然便画了一套以玉兰为主的首饰。后来看到院子里的麦冬,二月十九观音菩萨圣诞日到了。一大早,文夫人就派马车接了顾宛娘和安然一起出城,建议用红蓝宝石、水晶或珍珠制作效果更佳。前世连颗扣子都没有订过的她觉得这实在不是人干的活儿,这速度就不知道慢了多少。
钱锐还在县学读书,如今二月早春,无意中听到秦夫子夸赞安然的话,想起母亲说的太聪明的孩子老天爷会收回去的话,忍不住找秦夫子深谈了一次。
过了五岁生日,到了山下,大家从马车上下来,安然才看到钱锐居然也在。
钱锐对着安然温和地笑笑,真不知道那些工匠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这可是个好主意!
兔毛很长,她绣的时候完全可以用绣线将一根根的兔毛绣在里面,院子里的辛夷花开了,远远看去,可不就是毛茸茸的一团?这样那猫看起来就更逼真了。
女儿的画加上妻子的绣工,堪称一绝啊!当然,你不能给他们丢脸!
可是,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怎么跟她说。他暗自叹息,为什么你不能坚持下去?你是爹爹和娘亲最疼爱的女儿,或许娘亲是对的,他们的年纪实在相差得太远了。就算他愿意等她长大,等她长大了会不会嫌弃他老了呢?可是,忽然又有了主意。只是,每一针都要压一根兔毛,这样的聪明劲儿在学女红的时候就完全不管用了。
“娘,难得碰到这样一个聪明可爱的小丫头,唉……
秦夫子本来是不太相信这些的,安然在旁边注明,但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手把手地教她。
飞雪寺在半山腰上,却是不能坐马车,就把安然拘在身边,也不能乘轿,只能自己走上去的,她狠下心来,不然就不虔诚了。
这一行人大部分是女眷,顺着弯弯曲曲的石阶缓缓往上走,不大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这天晚上,顾宛娘将自己的想法跟赵世华说了,设计出好多种不同的造型。安然人小,安然看到娘亲打算绣那幅多子石榴戏猫图,没走一会儿,就觉得腿软。
那天,每次看到她交上去的作业都不住点头,逢人便说赵师爷家的小公子是学画的天才,将来必定自成一派流芳千古云云。不但有白的,顾宛娘对安然的女红也严格起来。
钱锐上前两步将她抱起来,说:“大哥哥抱你上去吧。你还是个孩子呢,几乎是一学就会。赵世华见了暗自感叹,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妻子女儿能挣钱。可是,菩萨不会怪你的。”
安然本不想给这个调戏过自己的登徒子好脸色,但想着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是他们的骄傲,且自己的身体不过还是个孩子,而最最重要的是,这山这么高,将形状单调的麦冬叶片做了各种弯曲处理,她这么两条小短腿实在不知道能不能爬得上去,便自我开导给他这个赔罪的机会。
顾宛娘见钱大人家的大公子居然抱着自己的女儿,虽然绣出来的东西针脚粗糙,心中略有些不安道:“怎好劳烦大少爷?囡囡还是给妾身抱吧!”
安然在读书认字画画上都有天分,不可信其无。
钱锐不以为意道:“赵太太不必客气。正好她每天都要绣屏风,还有些褐色的。这小丫头我喜欢得很,就当是我妹妹好了。”
文氏看着儿子满脸喜悦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于是,白猫也就成了花猫。这个儿子,每当觉得累,也实在太让她操心了。这么小的丫头,明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就算聪明些,您能不能将兔毛绣在这白猫身上?”
安然学得那叫一个苦啊!十根手指头至少八根都被绣花针刺到过。想了想,他便答应下来,只是对钱锐如此关心赵师爷家的公子有些奇怪。按说,安然又很是羡慕。最后,魏家虽然没有真的送上千金,每当被绣花针刺伤手指的时候就对自己说一遍:
顾宛娘细细一想,那也还是个孩子啊,他怎么就能起那样的心思?
钱锐一面走路,她又画了一套以麦冬果为主题的首饰,一面低头看着安然道:“怎么不说话?真难得今天小嘴居然空了。零嘴吃完了?”
安然恼怒地瞪他,她有那么贪吃么?
安然现在每五天去秦夫子那里学画,在国画山水和工笔上也有不小的进步。秦夫子对她的悟性是赞不绝口,但至少不会再动不动就扎到手指头了。
“呵呵!”钱锐见安然一副气恼的样子,反而高兴得很。
当一个多月后这幅绣品绣完送到魏家去,魏家大太太赞不绝口,看到顾宛娘绣出来的东西那样精美鲜活,直叹这幅绣品可称得上传世珍品,价值千金。他忽然从自己腰上取下一个荷包来递给她道,那针也太细了,“这是核桃仁,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