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抬头望去,绝代风华的身影正焦头烂额地寻着娉婷的影子,突然闻得娉婷的高喊便转头见到我们,依是那般的温润如玉,秋意甚浓,竟有几缕夏意流淌而过。
纳兰君亦冲冲朝我们赶来,见娉婷一身的狼狈,便问“这是怎么了?”温润的脸膛抹起一层心疼,又蓦地拧着脸:“是不是她又欺负你了?”
娉婷吱唔着说不出话,嘟着樱唇,玩弄着他的衣襟。
“我去找她。”不忿地撇下一句话,正要向里冲去,却被我一把拦住:“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还是算了,先给娉婷去上点药吧。”
混淆愠怒的眸子里有浅浅的温和如夏的神色淌过,转头去看看娉婷,稍作犹豫才颔首答应。
……
直到把娉婷的衣服替她上药的时,冰雪柔白的肌肤上,是伤痕满满,浑身上下,新的,旧的,或是刚刚才恢复的,触目惊心的伤痕已让我不知该如何下药才不会弄疼她。
午后,是阳光明媚温暖,大片的金光穿过凄凉的秋意袭进窗棂,有恬恬的暖意。
艳红的身子娇柔如一团弱小的火苗,雪白如玉的肌肤被金光勾勒出来,小猫般蜷缩着身子躺在纳兰君亦的怀里,恬静地酣睡。
上好药,看娉婷已没事,纳兰君亦替她盖好被子,温润的脸膛倦着浓浓的愁绪,无语地走出屋内。
是浓浓孤寂的味道,转眼看着他的背影,白衣胜雪,却是淡然哀愁,恍若是初夏氤氲着浓浓的凄秋……
随手将药放在一边,恍若是被蛊惑,那抹沉重的哀愁,便萦纡在心内,牵引着脚步随着他的身影向院子走去。
秋风肆虐地将梧桐叶上的扯下一片又一片,恍若枯蝶翩跹,只不过是增添了秋日中悲怆的气氛。
岑寂地站在他身后,凝眸落叶轻扫而过,亦是无语。
淡漠的空气中凝聚浓浓的悲楚。
半晌,我不想将这气氛再沉浸下去,忍不住开口问道:“娉婷她?……”
“被逼疯的!”是他冷冷开口,带着一丝沉重的忿恨。
是秋意满洒,清愁缕缕,与淡金的阳光缱绻缠绵,无声无息……
我亦是无语,微微抬眸,见那温润的眸子里噙着无奈的哀愁:“宫门似海,后宫多变,百合清柔,经不住血雨腥风,都会生刺妖艳,原来……”
“冰蓉她……”心中最后残留的一丝情谊冲涌而上,想替她辩解,只是刚提了几这字,却被他打断。
是风华绝代的忧愁,面如温玉,却是黯然神伤,轻薄的双唇染开一抹苦笑:“原来,你也矜持不住……”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懵懂地看着他,皱眉无语。
他继续苦笑,墨黑玉色的眸子盛着浓浓的哀愁,看向我:“那枚玉戒确实很漂亮。”
我心惊,岑寂冷风下,云鬓上的金步摇碰撞出惶惶之音。
“你……你怎么知道的?”
细碎的阳光洒在他轻逸的额发前,荡开一阵阵怆凉:“因为打开过盖子。”
“什……什么?”
闻我的惊慌,他下决识地转身,风华下的脸膛是沉重的失望:“我是无意的,而你……却是有心的,不是吗?”
恍若被那的眼神所震慑,那般哀愁,便不明思义地沉沦。
半晌,我垂下眸子,幽幽叹道:“亦是无奈的。”
他猝然浅笑,如浅浅的初夏刻画着孤落的秋味,无奈的苦涩:“如果当初,我抛下一切,带你远走高飞,那又会是怎样?”
心,恍若被浅浅的初夏而淌过,是一股惬人心意的味道流连于四周。
“即使,你恨我,或是不爱我,是不是还是原来的宛若,初水夏荷,淤泥不染……”
初夏过后的深秋,片片枯叶,袭卷于心口,恍若利刃无数,割剜着那糜烂不堪的心。
是阳光浅淡,深秋悲寞,金光细碎的梧桐枝缝间,远去的是昔日清澄的初夏……
……
掐指一算,又是一月,暗自思暗,这个‘皇子’该怎么办?
“娘娘,白昭仪求见。”
正在思忖,见沁儿走到我身旁。
从思绪中回过神,小呷了一口茶:“让她进来吧。”
秋色飒然,落叶缤纷处,隐约有一抹清雅淡静的身影,绝色倾城中,却有无尽的妩媚风骚。
“宁妃姐姐有礼。”
我摆摆手:“起来吧,这里又没外人。”
“谢姐姐,姐姐真好。”她欠身谢意,便坐到石凳上。
我笑道:“有什么好的?”
是绝色的容颜露出稚气的笑:“姐姐不把我当外人呀。”
“你对我又没有敌意,我干嘛把你当外人,这宫里头呀,能多一个姐妹就少一个敌人。”
“姐姐亲和善人,怪不得静妃姐姐老在茗儿面前夸你,让茗儿在姐姐面前都感到自惭形秽。”
我放下茶杯,用丝巾擦拭了嘴角笑道:“你的小嘴儿可真够甜的,静妃在宫里可从来不和外人交涉的,就连我也只是个特例,你能和静妃这样亲近,真是奇了。”
她微怔,清秀的容颜荡开浅薄的慌意:“姐姐,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