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笑没有想通,她困惑。
祁墨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他沉默了很久,此刻他正仰着头,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的方向。
对上丛笑的目光,他措手不及,脸上浮现出错愕与狼狈之色……
“太丑了,拿不出手。”
拙劣的借口,丛笑在心里暗暗嗤笑道。她早就料到他不会跟自己坦白,她也没有这个资格缠着他追根究底,他们的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合法夫妻,除此之外,别无其它,丛笑提醒自己。
那个阡陌,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甜美女孩,错过祁墨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哪怕她此刻回头,很多却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了。
就像自己跟纪无忧,离开了,便没了交集,当然,她跟纪无忧之间本就是两根平行线。
最终,他们还是没留下吃成那顿晚餐,离开了那个氛围压抑的地方,称不上温暖的代名词——“家”。
这一天的晚餐,还是丛笑下的厨,祁墨很给面子,吃得很干净,盘子里最后连根葱都没有留下,丛笑也吃了两碗米饭,在祁家盘旋了许久,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自然也不会顾忌形象。
回到卧室后,丛笑饱得想要立刻躺下,但是想到吃饱就睡对孩子不好,就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走来走去,就当饭后散步消化,手上却还不忘捧着一堆资料研究。
下星期,她决定跟纪氏的人接洽了,这个周末,她要拿出一份像样的计划书来,时间不多,就两天的时间,原本她还想拖延下去的,但是她总觉得这事还是在纪无忧康复前搞定比较好,碰面没什么机率。
周末,祁墨居然没有活动,丛笑在吃午饭的时候,才见到珊珊迟起的祁墨穿着件皱巴巴的睡衣从主卧室出来。
见丛笑在吃,两眼立刻精光四射,“还有没有?我饿死了。”
丛笑语塞,她本就没准备祁墨的份,加上她没想到祁墨这么迟还没出去。
“我没准备你的。”
丛笑决定实话实说,祁墨绽开的惊喜之色顿时僵住,表情有点受伤。
丛笑本不想理会,可是见他一直呆站在餐桌前,白着脸,手不着痕迹的掩着左腹,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
“我好像生病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完全不当自己的身体是一回事。
生了病还是那般的气定神闲,若是他的脸色不出卖他,丛笑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踌躇了下,她还是靠近去试探了下他的额头,真的好烫。
“你发烧了。”
丛笑很快就下了定论,祁墨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地望向丛笑,没有否认她下的结论。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绒面的运动套装,看上去高挑清丽,像一株缓缓绽放的栀子花,张扬着一股静静的幽香,芬芳醉人。
丛笑转身打算回房间去拿温度计,没想到刚一转身,便被祁墨给紧张地捉住了手,丛笑入眼的便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食指和中指紧紧地扣着她莹润洁白的皓腕,可能是生了病的缘故,并没有把握得很好,更似凝聚着一股蛮力。
丛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祁墨,随后说,“我去卧室拿温度计。”
这一出口,明显让祁墨松了口气,他那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丛笑甩了甩被他攥得生疼的皓腕,然后有些怨愤地进屋去拿。
今天她的工作任务很多,没想到还多了个照顾病人的份。
生了病的祁墨,没往常那般咄咄逼人,害她无端地软下了几分心。平日里欺负自己欺负惯了,看上去壮得似头牛的家伙,竟然病了,肯定是报应,丛笑心里忍不住地嘀咕道。
她拿了温度计,便转了出来。
这家伙此刻正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看着她,嘴角噙着戏谑的笑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该是个生了病的人该有的表情,丛笑难得升起的同情心又因为他的这一表现立刻消失殆尽。
她没好气地命令道,“张口。”
然后准确无虞地将温度计探入祁墨的口腔里舌头之下,让他含着。
祁墨这下不能吭声了,只能乖乖屈服。
他以前也是发烧过,但是都是一个人冲个热水澡了事,然后蒙头狠狠睡上一觉,他体格很好,一般到了第二天出了一身汗便又能活蹦乱跳如初了。
今天的经历,对他而言,很稀奇,更多的应该说是新奇。
虽然丛笑看得出来很不情愿,但是祁墨不得不承认,被人照顾得感觉还真该死地不错,他很久没有被人这般关照了。
当然,他身边也有过不少逢场作戏的女人,但是都没有让他感受到一种温暖。
眼前这个起初让他只是感兴趣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给他不同的感觉,她煮的菜,让他吃得欢喜,她倔强的性格,让他心生垂怜,她……不知不觉间,她似乎跟魔障一般侵入了自己的生活,还有让他的目光也不停地开始围着她打转。
可是,他还是能够体会得出,她对自己,并没有滋生多少好感,这让他在挫败的同时,又忍不住嫉妒起那个该死的男人——纪无忧来。
那个男人什么也没做,甚至对她坏到了极点,居然还牢牢地占据着她的心,这让他不平。
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个男人见鬼去吧,该死的。
他意识到了,这个女人在他生命中意义是不同的,这个女人的性子跟阡陌不同,丛笑不会任性,因为她的忍耐力在女人群中还是相当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