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没有让祁舜天心里防线有所松懈,“那你想怎样?”
祁舜天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诧异过后,很快敛起了自己所有的心绪,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他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掩起了所有的波动,不让她看出丝毫的端倪,连隐约的揣度都不留给旁人。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又不容置疑,她所入目的,只是如磐石一般的坚硬,壁垒分明。
“你想要怎样才肯离开我的儿子?”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气氛蓦然变了。
丛笑开始真正意识到了这估计才是祁舜天的真面目,冰冷刻骨,他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地锁住她,让她有那么瞬间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还是竭力维持住了自己的镇定从容,自如地转过眼神,“伯父,我刚说过,我不会离开,除非他让我离开。我就这么一句,你若是还想勉强我,估计我也不会妥协,你别拿钱砸我,我不会拿你的钱。”
丛笑说完,便毫不犹豫地下了车,昂首阔步地离开,没有再给祁舜天发威的机会。
她跟祁墨在一起,是为了一个庇护,从祁舜天今天的这番表现来看,他应该是调查过自己,而自己跟纪无忧在一起三年,他更是清楚无疑。
她并不想从祁舜天口中听到纪无忧这三个字,所以她选择快速离开,若是留下来继续跟祁舜天虚与委蛇,那么纪无忧这三个字,定要从祁舜天口中溜出来。
爱上纪无忧,她并不觉得是在作践自己,在别人心目中自己当了他三年的床伴,是不堪回首的过往,而她并不引以为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哪怕再不堪,也是属于自己的。
纪无忧,毋庸置疑,是她丛笑的初恋,或许,连初恋都算不上,是单相思的暗恋。
最初不甘心被他当做仇恨的工具,后来渐渐适应了,不知不觉爱上了他,后悔吗?
不后悔,爱了就爱了,遗憾的是,她爱了,他却并不知晓,纪无忧哪怕在别人眼中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在她心目中,却是一个在感情方面,反应极为迟钝的男人。
“丛笑,听说我爸找你,还亲自出马了,是不是真的?”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让她有些疑惑,接起来后才发现是祁墨打来的,电话里的他,气喘吁吁的,不知道在爬楼梯还是刚做完剧烈的运动。不过口气还算关切,听起来挺舒坦的,没有以往那般讨厌。
“刚见完面,你放心,我并没有吃亏,反倒是你爸估计吃瘪了,提前跟你说一声,希望你别骂我为老不尊。”
丛笑揶揄道。
那边祁墨哈哈大笑起来,赞扬道,“很好,不愧是我祁墨找的老婆,以后他若是还给你添堵,你也别客气,骂回去就行了,不用顾忌形象,反正你在我心里早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祁墨的这或明或暗的表扬,让丛笑顿时哭笑不得。
这个人,还是不怎么会说话。
不过他打这一通电话来,还是让她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随之,她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祁墨跟他父亲的关系,还真恶劣。
祁墨在傍晚的时候回来了,自从她搬进了客房之后,跟他之间的接触少了。或许,是丛笑自个儿在避开,每晚早早地进了自己的屋子,还上了锁,免得他肆无忌惮地闯进来。
不过,还好,他或许意识到第一天晚上他吓到她了,并没有出格的荒唐行为再次在他身上出现。
“晚上出去玩下,老是闷在家里也不是个回事。”
丛笑正想拒绝,他又抢在她前头说,“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丛笑叹了口气,从搬进来之后,她又很不凑巧在医院碰到祁颖,以至于连外头也不敢去了,祁墨说得也是个回事,老是这样迟早要憋出病来,反正有他在,也不会有人对自己无礼。
她没有再多想,于是答应了下来。
“周嵘也会在。”
像是要消除她的忧虑,祁墨又好心地为她提供了内幕。
搬出来后,丛笑还真没怎么跟周嵘联系过,一方面自然是考虑到周嵘跟程炯如今正处于热恋期,不方便打搅,另一方面是自己现在还没有融入祁墨的这处公寓,想要等自己再适应一番再找她。
丛笑没想到当晚他们的节目砌长城,研究国粹,场地是本城有名的会员制俱乐部。
包厢里的灯光流光溢彩,很耀眼,丛笑刚开始进入觉得有些睁不开眼,刺目得很,不过这灯光跟这包厢里的装潢还是十分配的,富丽堂皇的包厢,几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高干子弟,他们谈笑自若,连他们身边的女伴都是那么的养眼。
周嵘跟程炯一起后,打扮越来越出众了,丛笑刚看到的第一眼,还吓了一跳,差点有点认不出她就是自己的那个老同学周嵘了,她站在程炯身边,毫不逊色,十分登对的一对璧人。
反观自己,倒是没怎么经过打扮,在这群女伴身边,有那么丁点黯然失色。
她也没有料到她们会精心打扮过,以前也没有参加过此类聚会,以为是朋友间,随意居上。
她明显看出有个人的女伴对自己的态度不屑一顾,估计是看不上自己身上这一套廉价的行头。
也是,她虽然跟在纪无忧身边那么长时间,但是也没有给自己买过昂贵的服饰,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她觉得衣服穿得舒适就足矣。
那个女的,似乎是梁孤简带来的女伴,上次程炯的生日宴会梁孤简是一个人前来的,坐在祁墨身边,上回似乎就他们两个没有带女伴,其他人都带了,所以还有几个面目,丛笑是见过的,并不陌生,就相当于环境换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