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着心有余悸的顾思梦从草丛里走了出来，那样的狼狈竟让她有几分心生不忍。
“你……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救我？”
顾思梦脚步啷呛走到她的跟前，惊慌而胆怯，甚至目光都不敢对视她。
顾衾寒微微一滞，眯起眸子打量她，顾思梦虽然是顾衾寒的姐姐，但看样子，她最多也就是十六岁的样子，相比她就只能算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妹妹。
虽然以前有很多恩怨，但此时此时，她对顾思梦却没有太多的恨意。
“呵，我就是看那个男人不顺眼，所以就杀了他，本意并不是想救你！你不用那样看着我，也不用说谢谢，没事的话，就直接回去吧！”
顾衾寒的随意，却是让顾思梦瞬间泪水崩塌，哭得较之前更凶了。
“对不起……我之前那样对你，对不起……”
“我最讨厌这种矫情了。”一听她哭，再听他道歉，顾衾寒就觉得头痛，眉心几度拧紧，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你没事了就回将军府吧，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不，我……”
然而，顾思梦欲言又止，一副委屈为难的样子，不肯挪动脚步。
顾衾寒无奈的叹息一声，目光睨着他，微有些不耐心，“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直接一点说？你到底要不要回去，还是回去不了？”
一听她带着斥责的口吻，顾思梦便再一次哭出了声来。
“我……我不想回将军府……自从我毁了容之后，也没有办法再御阵，在家里我就像一个废人一样。今天来是跟着很多人一起来宫里小聚，可是……可是没有想到他突然就想欺负我，我不想回去……我现在也回不去了。”
顾衾寒轻抿着唇，有些犹豫为难。
听顾思梦这么说，害得她这么惨的人就是她？她很了解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废人的感觉，虽然现在她没有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但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再说，现在的顾思梦看起来也没有这么讨厌，不至于让她继续狠下心。
“不想回将军府？”
“嗯！”
顾思梦抽噎着点头，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忧怜。
顾衾寒蹙着眉，思量了片刻，便一把拽过她的手往御医殿的方向走去，“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了，这两天就先住在御医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为什么要……”
顾思梦似乎吓得不轻，瞪大的眼睛尽是不可思议。
猜到她又会说什么矫情的话，顾衾寒目光一凛，当即打断她，“话说在前头，我救你是无意的，所以你不用道歉，以后都不用。至于你要不要回将军府，这是你的决定，不过在你不想回去之前，我也不会赶你走，就这样简单。”
她的话，字字句句掩饰的极好，尽是冷漠，全无温柔可言。
顾思梦紧咬着唇，像是怕了她这样强势的样子，也不敢反驳，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拉长的身影消失在了烛火之中。
不远处，悄然从柱子后踏出脚步的白衣女子，嘴角不经意噙上了一抹笑。
不甚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