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西轻轻低下头,看他坏坏的样子,原本微红的脸,胀得通红,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蜜月条约由你来定,这总行了吧……”
司墨摇了摇头,轻轻的拉下遮住她脸的薄毯,柔柔的说道:“小西,以后别让我担心好吗?我会受不了的!”蜜月间的床事,他也会克制自己,不会让她太累着!因为累着的是她,心疼的可是他不是?
而最重要的事,他不能承受她的消失!
端木西点了点头,举起右手对他说道:“我发誓,不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消失不见,除非司墨让我消失!”
司墨拉下他的手,对她的调皮无可奈何:“笨女人,我怎么会让你消失呢,一点儿都不诚心!好了,我昨天担心受怕了一天,现在想休息一下了!你呢?”
他们不知道,在这万里高空说的话,老天爷听得很真切,所以一语成偈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是会发生的。
而对悄然而来的命运,他们谁都无所觉,只是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与甜蜜之中。
端木西知道司墨并不是真的想休息了,他只是想给自己机会,选择说或不说昨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只是初时有些不能接受罢了,想通过后,也没有什么: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如果在医院被输了某人的血,那血液里不也一样会有另一个人的浓度吗?没有感情、没有付出的牵连,没有必要再去纠缠和计较了。
而司墨的臂弯,是自己最安全的港湾!所以,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她想让他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她不要他为她而担心!
端木西轻瞟了司墨一眼,轻声说道:“我想说说昨天的事儿!”
司墨定定的看着她,只见她的神色如常,便轻轻的点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端木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将头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缓缓的说着,声音沉着而平静:“昨天我见你们泡茶,觉得挺无趣的,就给那老板留了话,准备一个人先出去逛逛……”
端木西给那老板留下话后就出门了。
她在大街上闲逛着,并不进店看商品,只是看着街上形形色色往来的行人:或现代、或古典、或缓慢、或急促、或开心、或忧郁;每一种不同的表情,似乎都映射着他们不同的心情;或是在正上演的故事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端木西就这样闲闲的走着,在这午后灼人的阳光里,体味着这人来人往之中的人生非喜,或爱或恨!
直到她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她顿了顿脚步,继续似无所觉的慢慢的走着,偶尔停下来,和一些小商贩讨价还价一番。
而那跟着她的人,在她走的时候,她也走;在她停的时候,她便也假装看商品或路人的样子,或停下来或隐进一旁的铺子里。
端木西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一副普通游客的样子,并不十分的惹眼;就是个头比一般的日本女子略高一些,眼睛更大一些而已;而京都是旅游胜地,往来游客各国都有,所以以她的个头走在街上也并不会惹人注目才是!
这个人为何会一直跟着她呢?
劫财?她看了看自己,两手空空如也!
劫色?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长得是还不错啦,可那人在背后也看不见,何况这是大白天!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约摸十五分钟后,端木西故意停在了一家卖首饰的铺子的橱窗前面,慢慢的看着橱窗里的商品。
透过橱窗的玻璃,她看见一个中年女子停在她身后几米远处,探头探脑的,似乎在打量着她却又怕被她发觉——此人想来就是一路跟着她的人吧!
她微微一笑,在心里倒数着‘3、2、1’然后霍然一个转身,凉薄的声音淡淡的说出一串流利的日语:“这位太太跟了我许久了吧?我们认识吗?”
可当她转身面对那中年女子时,嘴角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那个被她突然转身吓住了的中年女子,那个想躲却无处可躲的女人,那个一脸惊惶无助的女人,那个就是不用做的NA也能一眼让人辨识出来的女人,赫然正是——端木雨!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谁都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而谁都没有出声相认,甚至连出声打招呼都没有!
身边川流的人群就像快镜头一样,一一从她们的眼前快速的闪过,她们就这样看着彼此:端木西的眼里更多的是惊喜和暖意,而端木雨的眼里更多的是惊惶和躲闪!
直到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悄悄的靠近了端木雨,趁着几个游客路过的时候,一把抢走了她拿在手里的手包。端木西才清醒过来,想都没想,拔脚就去追那个小偷。
那小偷还真没想到有人敢当街紧追不舍,跑出几百米后,便下扔钱包跑进了转角!
那是一个大红色香奈尔的手包,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生活过得不错!比当年在南村的时候好了许多!
端木西拿着手包,慢慢的往回走着,想象着呆会儿该怎么和她打招呼,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认出自己来了吧!不打招呼是因为处于初相见的震惊中?还是根本就不想认!
曾经想象过无数种和妈妈重逢的场面,可独独没有这一种,没有被她认出一直跟踪却不相认的这一种!
曾经认为,妈妈虽然狠心的走了,爷爷和外婆虽然不愿提起不愿去找,可那是她的妈妈呀,她也想有妈妈呀!妈妈一定也会偶尔会想起自己的吧?妈妈一定也是希望见到自己的吧?妈妈一定会问自己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