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萤萤对着绿殊那张笑得花开漫天的脸实在是提不出什么劲头,只是张望了一下屋外,道:“这个时辰瞎闹个什么劲儿,不是天亮才开始真正举行成婚大典吗?”
绿殊放下水盆,一边拧着湿手帕,一边回话:“殿下说了,此次大婚宴客多、人来的齐,天亮才开始张罗恐怕来不及,所以命令小妖们从半夜就开始布置,免得到时候耽搁时间误了时辰!”
风萤萤当时还未觉得绿殊这话中有什么不妥,只是待天色乍亮,鱼露初白的时候,接过守门小妖递上来的红色宴请喜帖时,这才知道,小畜生趁着她不注意,究竟闹了多大的动静。
绿殊领着五个丫鬟分别站在她身后,各个脸色不安的看着坐在桃木椅上还未梳妆打扮的她;而她,手指颤抖的翻看了一夜一夜的宴请名单,当目光落定在最后一个言情名额时,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头,冲着都的跟鹌鹑似的小妖们低吼了一声:“把你们殿下叫过来!”
“少夫人,按照习俗,新人当天是不能提前见面的!”
风萤萤听这话,冷眼看向那回话的小妖,咬着贝齿,一字一顿的说:“那好,他不来我就不穿嫁衣!”
那小妖一看就是个墙头草的主儿,什么自尊原则在她眼里那都是个屁;听见她这么说,小妖吓得立刻拔腿就往门外跑,一边跑着还不忘一边回话:“少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请殿下!”
风萤萤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请帖越攥越紧,吓得连平时能说得上话的绿殊都不敢上前招惹她。
獒犬匆匆赶来,显然是听了小妖的回话,惊了心神,来的时候脸颊虽然粉扑扑的,但依然遮掩不住他惶恐颤抖的瞳孔。
天方乍亮,圆圆论日,在他背后冉冉升起;人立玉,天如水,翩翩君子黯淡了黄金与红妆;不同于以往的白衣雅素,今日的他,一席红衣如火,跳跃骄傲,玉带金冠、腰缠玉带,红色赤金踏云靴显得贵气逼人;白嫩的脸颊,精致绝伦的五官,一项留在额前的碎发尽数拢在头顶,露出光洁的白额和额头正心那代表着无限高贵荣耀的月牙图形;粉红月脂染与眼角,绛唇不点自红;娆是一片锦花美玉,俊美潇洒地一塌糊涂。
风萤萤看着这样的獒犬,一时间只是怔怔的站起来,痴痴地看着他。
没想到,昔日那玩世不恭的他却有着如此致命吸引的时候。
獒犬一走进来,候在四处的小妖们就聪灵的退下;将房门轻掩,把空间留给他们。
风萤萤一身清素,并未着上红妆;宛若雨后清荷,脱俗自然。
“萤萤,你叫我作何?”他上前一步,就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掌心夹着湿湿的潮汗,这让本来抱着质问他的她一瞬间就软了心,不知该如何说起。
等了半天,不见她回话,獒犬看向她放在一边的请帖,大致明白了一点。
他捻起她耳边的鬓发,珍惜的放在指尖轻轻地揉摸,声音,也不似以往的鼓鼓作气,反倒是柔顺亲和,恭顺不少:“我想要让天上地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獒犬娶来的女子;怎么?你不开心吗?”
明媒正娶、大张旗鼓、欢天喜地、传扬四海;是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婚嫁是能传扬千里、人尽皆知的;不管是虚荣还是什么,她们都向往这一段轰轰烈烈的婚姻和热热闹闹的嫁娶之礼;只是她为何会如此做气,难道是因为请贴上出现的那个名字吗?
“你也请了蒋子文来?”
牵着她的手轻轻一颤,他金色的眼珠微微的晃动着:“你还在介意他吗?”
“不介意,这绝对是假话;只是我……”
“萤萤!”他一口打断她的话,然后手臂用力,将她抱进怀中;将下巴眷恋的放在她的颈窝处,脖颈相交的两人就像一对十分恩爱的水中鸳鸯,“只有今天,不要提起、想起他来,好不好?你是我的妻子呀,怎么可以除了我还心心念念着其他男人?”
她垂在腰侧的手臂变得僵直而生硬,似乎快要被他话中的伤痛冻住了一样。
还未得到她的回应,他就慢慢推开她,双手珍惜的捧着她的脸颊看,然后在怔怔出神了许久之后,一丝顽劣的笑痕,这才又出现在他清亮的眼瞳里;带着撒娇耍混的腔调,嘟着嘴说道:“突然听见小妖说你不换嫁衣,吓得我连路走不稳,还以为你要在大婚之日弃我而去呢;走来的路上还想着要不要找条铁链子把你锁住,或者是干脆关在房间里,等吉时到来再放出来;现在见你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眼前,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听着他雀跃的声音,风萤萤也渐渐被他感染;刚才心里的芥蒂也慢慢看的开了些儿。
“你就这么怕我不要你吗?”
“当然!”他毫不遮掩的表现着他的脆弱:“因为你来之不易,所以我才会患得患失!”
说完这句话,他就低下头,莹润的唇角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在看出她没有挣扎的意思时,他又大着胆子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像是小猫似的舔来舔去,偶尔会在她的鼻尖上时不时的轻咬一两下,似乎在惩罚着她的游浮不定,让他如此担惊受怕。
被獒犬如此暧昧的动作带的面红窘迫的她也是羞涩不堪,整个人都轻轻地颤着,眼睑也是低垂着,不敢去看他一眼;只待他捏起她的下巴,两人双双目对时,他一唇压下,辗转舔含着她的唇瓣时,被撬开的贝齿中,他清冽的香气瞬时充满了她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