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面前有北静王这样的劲敌,他也绝不放弃,除非黛玉嫁了人。
北静王见宝玉这样默言不语,陷入沉思,哪里能不知道他的心里,遂笑了笑,朗朗开口,“宝兄弟,先将宝钗姑娘放一边,咱们且快吃饭,吃好了睡好了,才有力气去追赶玉儿她们。”
北静王表面虽然还是泰然处之,心中却是怒火冲天,眯紧了一双星目,狠声的暗中发誓,此番回去,定要对薛宝钗兄妹施于同待代价的惩罚,这兄妹俩之前这么多次暗害黛玉,他都放过了他们,尤以为这狼狈为奸的兄妹会还有一点良知,岂不知,竟是变本加厉,心如蛇蝎,如此兄妹,不施以严酷的惩罚,怎对得起黛玉,及他与宝玉此番的折腾?
宝玉不知道北静王的心思,听得北静王这样说,心中同意,遂点了点头,遂含笑道:“王爷,难道你就不怕我利用老祖宗及府中一切关系,将林妹妹夺走么?”
“宝兄弟,确实是有这种方便,尚若贾老太君及政老先生,向玉儿施压,使她嫁与你,她定然不能拒绝,但我相信宝兄弟,你不会那么做!如果你会那么做,岂会等到现在?你和本王一样,在等着玉儿的一颗心!我们,都希望玉儿幸福,只有她自己的选择,才能让她幸福!”
宝玉听罢,不禁又敬又赞,果然是胸怀坦荡的真君子!然而正如北静王所言,他不会去做那强迫黛玉的事,这一切,也取决于林妹妹,将来由她自己做选择,如若选的是北静王,而北静王能带给她幸福,就算自己的心伤得碎了,也会凄然的祝福她。
想罢宝玉抬眸看着北静王,正值北静王也睁着一双星目看着他,二人都是胸怀坦荡,惺惺相惜,互相欣赏,但四目中又隐约闪着不肯退让的光,却不含有敌意,两人同意微眯了眯双眸,互不退让,好一会儿,二人同意笑出声来。
北静王拿起酒杯,大声道:“宝兄弟,干!”
宝玉亦拿起酒杯,怦的碰上北静王的酒杯,大声道:“干!”
二人大笑着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是夜,二人草草清洗了脸面,便都各自回房,想着明日还得加紧赶路,便都早早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晨,北静王起了床,梳洗完毕,遂出门去叫宝玉,哪知宝玉已经等在过道上。虽然起得早,但这一次却没再逃。
见北静王出得门来,遂一拱手,笑道:“王爷早!”
北静王亦还一礼,朗爽一笑,“宝兄弟早!这一回不先行一步了?”
宝玉非但不恼,反而朗朗大笑,道:“王爷见笑了!”
北静王便问:“宝兄弟,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不妨事,咱们已耽搁了一夜,即刻起程,追赶林妹妹他们去。”
二人同时点了点头,并肩快步走下楼去!
如此快马加鞭,经过了建昌卫,又过了甘州卫,每一到处都能看到黛玉留下的玉蝴蝶暗号,方顺顺利利的跟着他们,历经了一个月,终于离边疆愈近。
二人这一路下来,竟是无比的和谐!
且说黛玉这里,早已到得边疆,阿里良便还了黛玉自由,反正已经离她们天朝十万八千里,已翻山越岭,渡江过湖,不知道将天朝抛到了哪旮旯去了,自是不怕黛玉会逃,若是她能逃得回天朝,那便不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女子,而是那天上的大仙了。
进了边疆之界,那阿里良便笑逐颜开的将黛玉放将下来,黛玉恼怒的瞪了阿里良一眼,自马车上走下来,暗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从红颜苑逃将出来,便又进了万里之遥的边疆。真是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
然而她是什么人!虽说离金陵有万里之遥,但她何曾怕过谁?
既来之,则安之,且见机行事!
绝不允许阿里良得逞!
黛玉暗自冷冷的眯了眯双眸!
缓缓走在地上,正时值午时,天气晴朗,可谓万里白云飘浮,环顾四周,只见马车是停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春风吹拂,这一片广阔的草原早已发芽,长绿,而且是耀目的嫩绿,天上的白云似乎离得地面很近,又仿若飘在头顶,一伸手便能触摸着,飘飘荡荡,好不惬意。
远远看见草原上,还有几群正在悠闲的吃着春草的牛羊,又遥遥听见放牧之人,高歌传唱,好一幅风吹草底见牛羊的逍遥自在,自给自足的景象。
想来这边疆的王者竟是善于治国安邦的明君!
阿里良见黛玉正环顾着这一片春草嫩绿的草原,脸上得意,“仙子,怎么样?我们边疆不错吧?你喜欢吗?如果你喜欢,将来我教你骑马,骑着马在这草原上奔驰,天风吹起,灵魂翱翔,很不一样的感觉,仙子,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黛玉虽然确实是喜欢这里,也喜欢他说的那种感觉,此刻的心情也确实是很想骑着马,在这辽阔的草原上翱翔,放开心怀,到大自然中去,不过,却不是和这讨人厌的阿里良,而是和她心爱的人!
想到她心爱的人,内心就是一荡,荡悠悠的思念在这草原上飞飞扬扬!直穿过云霭,到达那人的心中!
然而,此刻,他在哪里?
想到这里,黛玉脸色便是一沉,阴寒着脸转头冷冷的看着阿里良,若是眼光能杀人,这阿里良估计早死了千万遍了。
阿里良一接触到这冰冷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吓了一大跳,周身都觉得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