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被那小伙计一推并没有防备,便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此时周围早就聚集了不少人,薛宝钗出来时着急得很,并没有带面纱,如今被推倒在地上又急又气又羞得慌,忙用袖子遮了脸。莺儿忙扶她起来,给她戴上了面纱,对着那小伙计骂道:“真是个吃里扒外的,拿了我们薛家的银子,跑到别家去买药,你对得起我们薛家吗。”
玉春楼和薛家药铺的人听见动静,也都出来了,那掌柜的刚要帮那小伙计说句好话,便见那小伙计站起来道:“我如何吃里扒外了我在你们家药铺做工挣了钱,我去哪儿花你管的着吗?你们家药铺的药都是一年前的存货了,价钱还比人家玉春楼贵一倍,我辛辛苦苦在你们家铺子里干半年连服药都买不起,若不是玉春楼许我先赊账,如今我也没法给我小妹子抓副药。如今你把它毁了,我可连的小妹子,得了伤寒好几天了,再不用药小命都没了,我求着你们家铺子给赊副药,你们家说薛家药铺就没有赊账这一说,我只能去玉春楼抓药,人家没嫌我没钱,还多给我抓了一副药,如今都被你毁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还我的药。”
周围的人闻言一阵唏嘘,一个老太太道:“这薛家药铺确实不怎么样,药又贵有不好,还天天说自己家是皇商,上次我家老爷生病从这拿了药,吃了半个月都没好,后来去了玉春楼,只吃了一副药便好了,你说他们不是坑人吗。”
一旁又有人接话,也是说薛家药铺不好的,薛宝钗再也听不下去了,对着那小伙计道:“你今天便走吧,我们薛家不用这样吃里扒外的伙计。”
那小伙计道:“我才不稀罕在你家干呢,一个月才几百文钱,还要压着半年的月钱,不干够三年就不给那半年的月钱,每天饭都不给吃饱。当初我不识字被你们家骗了来,早就想走了。不过你要把这药钱赔给我,这药可是你毁了的。”
薛宝钗只不肯,一旁围观的人可不干了,纷纷指责薛宝钗,还有的人作势要打她,薛宝钗无奈之下只得让莺儿将银子给他,莺儿拿出十两银子递给那小伙计,道:“这是姑娘赏你的。”
那小伙计接过银子,对着周围的人道:“各位朋友,有没有人身上带了碎银子能换开这个?”
有一个大汉道:“我这有些。”
那小伙计与他换了银子,道:“半年的月钱是三两银子,再加上抓药的钱是二两银子,这五两银子给你,我可不要你们薛家的脏银子。”说着把五两银子扔给了莺儿。
薛宝钗怒极,只是那小伙计也没做错什么,她只得闷闷的上了车走了,留下围观的人在后边骂她,她也没有法子了。那小伙计拿了银子便又去了玉春楼,玉春楼的掌柜是林天的儿子林果,他忙又给那小伙计抓了药,又问那小伙计可愿意来玉春楼做工,一个月一两银子,只是会忙一些,不过年底会有分红。那小伙计高兴得很,便道第二日便可以上工。林果便让那小伙计将要拿走先用着,那小伙计要给银子林果咱们都不肯收,只道这算是给他的定金。
那小伙计千恩万谢的拿着药回了家,而薛家药铺的伙计在玉春楼买药的事情当天就传遍了京城,再没有一个人去薛家的药铺。
薛宝钗落荒而逃又去了其他的几家铺子,果然见情况都与薛家药铺相同。她细细瞧了那些店铺的名字,却发现并不一样,她也百思不得其解,便带着莺儿回了贾府。路上还一直考虑着是得罪了何人。到了荣府,薛宝钗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王夫人的院中,这种时候,她还是要靠王夫人,要靠贾府之人。
因为那玉观音的缘故,王夫人最近对薛宝钗客气得很,听了薛宝钗的话,王夫人便觉得是自己的铺子被人挤了,她早就和贾母商议好薛家的一切都要落入贾府手中,哪能允许自家的铺子被人挤占?当下便答应薛宝钗会帮着她。薛宝钗千恩万谢的回了梧桐苑,再也想不到王夫人打得是抢占她们家铺子的主意。
黛玉自那日抚完琴大哭了一场之后心情便好了很多,连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说姑娘更加轻灵了。而想到那日在水溶怀里哭了一场,黛玉便不好意思见水溶了,只不过最近几日水溶也不常过来,过来的话也不过就是问一些琐碎的事情就走了。黛玉以为水溶和自己一样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那里想得到如今水溶除了公务就是再查她中毒的事,每日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过来看他。不过所谓距离产生美,黛玉却发现几日没见水溶隐隐的有了几分水溶的牵挂。
紫鹃素来细心,如今瞧着黛玉有意无意的水溶的消息,知道自己姑娘怕是对王爷心内有了些好感。她和雪雁如烟如雪几个丫头早就发现北静王爷对自己家姑娘好得很了,只是自家姑娘心里头一直将水溶当成哥哥看,她们心里头也替水溶着急,在紫鹃雪雁看来,自家姑娘是最好的,而水溶配得上自家姑娘,而在如烟如雪的眼中,自家王爷是最好的,当然需要黛玉那样的妙人相配。再说她们两个也着实喜欢这位温婉善良的姑娘,因此四个丫头到拧成了一股绳,努力的促进黛玉和水溶两个人。
紫鹃看黛玉正在发呆,便笑道:“姑娘,如今王府中的梅花开得正好,咱们去瞧瞧?”
黛玉回过神了,笑道:“也好,我瞧你们几个闷在院子里也无趣得很。”
如雪听了笑道:“明明是姑娘想去,偏拉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