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本来说的是讨好薛宝钗的话,没想到薛姨妈把这差事交给了她,也只得应了。
夏金桂拿了单子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回房了,薛宝钗有安慰了薛姨妈一会,又陪着她吃了些晚饭,薛姨妈无法只得吃了,薛宝钗又服侍薛姨妈睡了,便带着莺儿回房了。忙了一天薛宝钗毕竟也是女儿身,只觉得累坏了,便也睡了。
再说夏金桂带着宝蟾回了屋,便把要给宝钗操办嫁妆的事告诉了宝蟾,宝蟾看夏金桂一脸郁闷,忙道:“姑娘不要生气,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夏金桂知道自己这个丫鬟从小聪明,忙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宝蟾道:“姑娘你看,现在大爷进了大牢,能不能出来还是未知,大爷犯了那么大的罪,说不定就要抄家,那是姑娘还在薛家过苦日子不成?既然太太让姑娘操办嫁妆,姑娘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弄些银钱,只放到太太那里,太太只你一个女儿,还会害你不成?”
夏金桂觉得宝蟾说的有理,虽说薛宝钗让香菱作证就薛蟠,可这只是薛家一厢情愿,万一薛蟠就不回来,自己守活寡不成,便道:“既如此,宝蟾,你明天便和我一块给姑娘置办嫁妆,以后薛家出了事,自有姑娘我护着你。”
宝蟾忙谢过夏金桂,又道:“姑娘今天还没吃晚饭,刚才我叫厨房做了几个菜,姑娘吃些吧。”夏金桂自然高兴,变拉宝蟾和自己一块吃,一时喝多了,也沉沉睡去。
被关在自己房中的香菱可睡不着,从薛姨妈房中回来后,同贵给她擦了伤药,又陪她说了会话,只道:“香菱,这就是咱们的命。”
香菱谢过同贵在这薛家也只有这几个丫头让她觉得温暖。同贵又叫来晚饭,喂她吃了,自己也吃了,便去睡了。
香菱却睡不着她想着自己悲惨的一生:幼时便被拐卖,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记得,被拐之后又被转手几次,常被那些人打骂,侮辱,还有几次差点被玷污,自己受尽委屈才留得清白之身,后来遇到冯公子,便觉得自己受的委屈也值了,没想到为了自己冯公子被人活活打死,自己又被抢进了薛家。进薛家后薛家太太觉得自己害了他儿子,三天两头便是一顿打,只到了贾府后,为着给贾府之人留些好印象才不再打骂她。
自己以为终于可以平安度日,又被薛蟠酒后玷污而那时自己还未及笄。再后来薛蟠娶了奶奶,自己又过上了非打即骂的日子。现在薛宝钗又让自己作伪证救出薛蟠,想想死去的冯公子,心内不甘。要不是薛蟠,冯公子不会死,自己也不会受这些苦。想来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也无意义,不如给冯公子报了仇再下去找他,只期望下辈子在报答他。
香菱打定主意,想着先假意答应答应薛宝钗,等升堂之事做完证就去找冯渊。变放宽心来,身上伤口却疼的厉害,只坐在床上,看外边的星空。
不说薛家之人各有打算,贾府之人为着薛蟠之事也是各有反应。贾赦邢夫人看着二房亲戚进了大牢,心内高兴,大房因为元妃之故受二房冷眼已久,现在薛蟠出事,他是贾宝玉的大舅子,便狠狠的打了二房的脸,他岂能不高兴,何况听说二太太还被自己外甥女的小丫头给打了,心里更加高兴,便在屋里摆了酒席,和邢夫人喝酒。
而凤姐贾琏虽心内高兴,却没表现出来。贾母叫贾政来说了会话,贾政回房后便让王夫人不要管薛家之事,说完便去了赵姨娘房里,只留下王夫人在屋里生气。
王夫人自己在屋里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她刚惹怒了贾政可不敢再惹她生气,便不敢再管薛家之事。一旁她的陪房周瑞家的道:“太太,既然老爷不让管您就别管了,想来薛家少爷犯的罪不小,何况薛家就一个儿子,若儿子没了,万贯家财不就都是薛姑娘的吗,到时候薛姑娘嫁过来,还不都是宝二爷的。”
王夫人细想了一下,觉得果然是这个理,便道:“既如此妹妹那里便先应承着吧,只是觉得对不起妹妹。”
周瑞家的跟了王夫人已久,岂会不知王夫人想法,忙道:“太太您这是再帮二小姐啊,您想薛少爷犯了这么大罪,怎么也救不出来了,您应承着她,还能让她放宽心,不是为了她好么。”
王夫人笑道:“这也对。”便也不再言语。
而贾宝玉知道薛蟠的事后,只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秋纹在一旁道:“说来都怪香菱那个丫头,若不是她,表少爷也不会打死人。”
这秋纹原想着宝玉就要娶宝钗了,而且平素与那薛蟠关系很好,便想着讨宝玉欢心便说了这么句话,没想到宝玉极生气,怒道:“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那我问你,香菱到底有什么错?”
秋纹见宝玉生气,忙跪下道:“二爷,奴婢错了。”
宝玉道:“我只问你为何说香菱有错?”
秋纹只得道:“二爷,香菱没错,是奴婢错了。”
宝玉道:“表哥打死了人,本就有错,虽说他是我的表哥,我也不会说他是对的。而香菱只是个小丫头,她也是被抢来的,她也是受害者,你竟说她有错。秋纹,你是非不分,便去和袭人作伴去吧,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秋纹万万没想到多说一句话会有这样的后果,她还想求情,但见宝玉盛怒的脸,便不再敢说话,又给宝玉磕了个头便去了袭人住的小抱厦跟袭人作伴去了。
宝玉罚了秋纹,看着身边的麝月,问道:“麝月,你是不是也觉得香菱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