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心急火燎的跑到理工学院,没想到被告知直树已经早一步离开了,而且好像还是有什么地方要去,被直树同学取笑老公要晚归的湘琴,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家里。
进门后的湘琴看见阿利嫂就立刻询问起直树是否有回家,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就越来越浓,借着阿利嫂让自己送洗好的衣服到直树房里,决定来个实地侦查。
拿着衣服的湘琴站在直树的房间里,环顾着这个房间许久,直树的房间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观察过,书桌上都是一些很难的原文书,连一本色情杂志也没有……这个画着圈圈的本子是什么?湘琴看着直树床头摊开的一本笔记,上面画满了圈圈,好奇的放下衣服拿起翻看起来。租屋情报?打工信息??这些……难道学长说的都是真的?湘琴的心没由来的突然抽搐了一下。
“你在看什么?”带着一丝调侃的问话从背后才传来,湘琴惊愕的回头看见一脸冷霜的直树站在门口。“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啊……我……”湘琴霎时有做贼被当场捉住的感觉,满脸通红的支吾着。看着直树还未放过自己的眼神,只好据实相告,“皓谦学长说你可能打算搬出去住,所以……”湘琴一拍脑袋,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想一定是他在胡说八道。”
“没错,我要搬出去了。”霎时一记闪电在湘琴上空划破,直树的声音就像是闷雷一般炸得湘琴脑袋一片空白的呆立在了原地。
半响过后,回过神来的湘琴看着直树突然大喊一声:“你……骗人!”
“我为什么要骗你?”
“因为……因为房子才刚加盖好呀。”湘琴有些慌乱的口吃起来。
“这房子加盖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的情感。
“可是……”
“好了,我要换衣服了。”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下了逐客令。
走出房间的湘琴突然发现自己和传说中的阿富一样,都是有着悲哀的结局——宿命里注定的因果,再多的挣扎也是惘然。
晚餐后,直树决定今天跟家里摊牌,告知家长自己打算要搬出去的事情。
“你说什么哥哥?!为什么突然要搬出去?”阿利嫂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大儿子激动地吼道。
“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在家庭的羽翼下成长,我觉得差不多也该考虑走自己的路了,所以,我想一个人到外面生活,半工半读,试试看自己是否能够适应……”直树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地向父母表达自己的立场。阿利和阿利嫂认真听着直树的想法,表情沉重。“教授是希望我以后留在学校,爸爸又希望我能接任他的公司,我真的也该为将来打算了……”
“可是你搬出去住……那湘琴怎么办……妈妈怎么办……”阿利嫂仍是忍不住激动的情绪,难过地连声问道。
“妈妈!”阿利一把握住妻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直树是男孩子,为了将来出社会,是应该让他先到外面去体验一下的,我认为直树这个决定很对。”
“爸爸!”阿利嫂收紧了被丈夫握着的手,就如同她现在的心一般也收紧了。她也知道啊!只是,教她怎么舍得直树一个人住外面?要是饿了、冷了,谁照顾他呢?阿利嫂捂住颤抖的双唇,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阿利捏捏妻子的手,转头对直树说道:“直树,爸爸支持你的这个决定,你去试试看吧!”
始终静静站在走廊听着三人谈话的湘琴,抿了抿唇,难过落寞地低下头。怎么办?直树真的要搬出去了。一旦搬出去以后他应该很快就会忘记自己了吧?!湘琴拼命的捂住嘴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滴落在地板上,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满腹的心事就会被房内的人听去。
虽然极力不想面对,但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看着客厅里打包好的箱子,湘琴想起曾经在同样的地方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只是今天,所有的行李都是直树一个人的了。
“我要走了。”装好最后一箱行李的直树看着泪流满面的妈妈和裕树,报以安慰的一笑。
“哥哥,要注意身体哦。三餐要定时,要多吃青菜,晚上不可以玩的太晚,还有……”
“知道了。”直树将泪人般的妈妈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有些沙哑。
“有什么需要的就打电话回来哦。”
“哥哥你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哦。”裕树死死抓着直树的衣角,最后不得不放手松开……
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发动了,小可爱不舍的追着而去,躲在楼梯处不敢出来的湘琴听见车响,再也忍不住的跑了出来,看着越来越小的车影,心痛万分的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一并带走了。说起来,直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自己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虽然他对自己很冷酷,又常常冷嘲热讽,但是毕竟可以天天在一起……一阵辛酸涌上心头,泪珠成串地滚落下来。
“湘琴,不要难过了,又不是永久的分离,我相信哥哥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原本难过的阿利嫂看见哭倒在大门口的湘琴,心疼的抱着她安慰道。
直树走了,真的搬出去了。以后除了学校之外就再也看不见他了,而他很快就会把自己忘记了吧……泪眼朦胧中,湘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掏空了般,只能无力的看着空无的街道……看不见听不见,只感觉灵魂在一点点消失。像失去水的鱼,用尽全力张嘴去呼吸,却吸不到一丝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