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大爷居然再接再厉,直接往她空出来位置旁边一躺,不看小荷那边反倒面朝内,手肘撑着头居高临下的深情打量她,那情意深沉的模样,仿佛是看到了久别的情人加猎物,立马成功激起了万三金一身鸡皮疙瘩。
抖去一身鸡皮疙瘩,万三金讨好赔笑:“十四少爷,人家小荷姑娘还在后面呢。”你要睡也别睡在我面前,妨碍我看脱衣舞。
未轻寒又是深情一眼:“我发现你只有发怒的时候会叫我的名字。”
她……她低头忏悔:“是三金不懂事。”快滚快滚。
“可是我挺喜欢你叫我的名字的,你说该怎么办?”
如果我说你是个变态,你说怎么办?自然这句话是不敢说的,万三金勉强笑了再笑,“十四少爷你是个精贵人儿,三金若是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见谅才是。”
“见谅?”未轻寒很是无耻的摸摸自己略起了些微胡髭的下巴,身子忽的往前倾,红唇微微翕动犹如花间细蕾随风摇动,红唇微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万三金红唇之上冲了过去!
啪!
万三金反应灵敏,一巴掌将那张俊脸啪了出去,自己往里一滚,受到挤压的左半边身子登时一阵刺痛,隐约竟似听到了水泡破裂声响,登时痛的她煞白了脸。
未轻寒脸色变了一变,伸手一勾便将她勾成平躺姿势,眉目之间居然隐约现出了几分落寞,软语低侬了一句,但那话几乎是破碎在嘴里出口只剩下些微气音,万三金又在阵痛状态到没有听的分明,好一会等那痛过了去,她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未轻寒一本正经的回答:“你以为我刚才要吻你,你以为你有勾引我做怪事的冲动?”
未轻寒,你个猪!
由于情况有变,原本只是跳脱衣舞的小荷立刻成为了真正的婢女,小心翼翼的替万三金换衣裳上药。没办法,刚才那一挤压肯定挤破了不少水泡,如果不及时上药肯定会发炎。
用的药是未轻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连个瓶子都没有,只是随随便便的用块类似于抹布之类的红布包着,实在让万三金好生怀疑自个儿皮肤会烂掉。
当她大着胆子将这一想法付诸于语言时,未轻寒像是看傻子似的鄙视看着她,顺手将未清韵送来的水晶瓶子往水沟里一扔:“肤浅。”
万三金在未轻寒强大逻辑面前又一次默然无语,然后深刻反省起自己为何做出跟他辩论这一愚蠢的事情。
小荷小心翼翼的替万三金换着衣服,未轻寒这次很是难得的居然严守了男女之防,站在屏风那边坐在窗边喝酒。
酒香慢慢蔓延开来,虽然不是烈酒,但也自有其芬芳之处。
小荷早就被未家大爷吓的够呛,换好衣物生怕未轻寒还要她上演脱衣舞,一换好衣物就直接奔了出去。
窗户是开着的,即使有屏风挡着,一抬头也便可以进一轮巨大的满月还有未轻寒偶尔飘洒入半空之中的长发,长发黑漆似融入夜色妖美的不似凡人。
虽然自我警告了许多次,看着仰天对月却是全身落寞的妖美少年,万三金还是心中发软:“你还好吧?”
从他回来她便觉得不正常。
未轻寒与叶闻人是完全迥异的存在。
叶闻人虽然温润的让所有人都如沐春风,可是他的心是冷的,眼是冷的,除却他关心在意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是废物。
未轻寒却是不同,他看似凉薄,看似风情,看似冰冷,但那些冰山掩饰之下的心却是明朗而爽烈,执拗而重情。这样的未轻寒是不会对一个无辜婢女动手的。
未轻寒轻轻笑了声,手一挥,阻隔在两人之间的屏风立刻劈啦一声断成两截。
万三金的心却是猛然一窒。
月华之下,黑发垂肩沐浴在月华之下妖美少年,凤眸微闭,满面泪痕。
他……在哭?
伤痛仿佛是从骨子里透了出来,一点一点的恨意一点一点的痛意仿佛狂风巨浪一般席卷而来,吞噬了未轻寒所有的理智。凤眸略略睁开,晶莹剔透柔软的仿佛一汪清潭,清潭幽幽浅浅藏不住挣扎与苦痛。
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
少年缓缓转开头,头靠着膝,无声哭泣。
一双手缓缓拥住他,少年身子似动了一动,却是沉默的接受那双手的扶持,如同孩子一般哭的泣不成声。
万三金抬头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无声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到她面前来哭,难不成她果真像个专门擦泪的手帕?
万三金打了个哈欠从床榻上爬坐起来,惊喜发现自己身上的水泡居然消了大半,忍不住开始上上下下翻找昨儿剩下的那块红布。
后面忽的有人在问:“你在找什么呢?”
万三金兴奋低语:“自然是找昨日的烫伤膏,A一点回去加以研究然后批量生产绝对能够卖个好价钱!”
“不用找了,我告诉你秘方便是。”
万三金大喜过望,赶紧回头。
一身红衣神清气爽眉飞色舞压根看不出来哭了半夜模样的未轻寒嘲讽似的看着她:“要不要拿笔记着,材料太多我怕你记不住。”
小荷立刻乖顺的将纸笔递过去,未轻寒既然要了她,她自然也没有回未清韵身边的道理。正好未轻寒这院里除了一个种花小厮外又没有旁的丫鬟,如今添了个伤病患者,小荷自然留了下来做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