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歌一听,也顾不得心中惆怅复杂的思绪艰难的爬起来。躲在屏风后的风烟立马冲过来,正要扶起她,却听勾仁又冰冷的道:“这三炷香之内,你不能够接受别人的帮助,就连问路也不行。”风烟缩回去的手很明显的颤了一颤。
瑶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虚软得难受,扶着桌子美丽的双眸带着期翼看着勾仁:“希望你说话算数,如果我能够保住我的孩子,你不要为难他。”瑶歌意有所指。
勾仁沉下脸,嘲讽冷笑:“这生意得益的都是你,怎么算都是朕吃亏,一次就想保住两条命。未免太过便宜?朕说一不二,只要你在三炷香之内能够保住你的孩子,那么朕会大发慈悲让你在后宫之中生下你的孩子。至于这个孩子是否能够在宫内,哼哼。”勾仁说话只说了一半,瑶歌沉中一沉,还要说什么但是阵痛又再次袭来。痛苦得她牙齿打颤,恐怕再耽搁下去自己的孩子真的没有救了。
连忙跌跌撞撞的从自己的歌锦院奔出去,身后传来勾仁复杂的声音:“暗卫,跟上。”
目送那狼狈虚浮的背影,勾仁眉头紧锁:怎么会心软了?不该心软啊……
一路上瑶歌不着调接收了多少惊奇怪异的目光,苦涩的笑着。心中嘲讽,是啊……自己这身狼狈的样子,哪里像平时那个意气风发、随性懒惰的阎王令?脸上一个五指印和唇角凝固的鲜血,跌跌撞撞的脚步如同初学走路的婴孩儿。
瑶歌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行走,她知道要去哪儿,太医院她找不到。但是她找得到离她最近也能够救她的地点。十三皇陵,天道!他能够救自己,他一定能够救自己。
沿途不知道有几次惊险得要跌倒,瑶歌杵着自己捡来的木棍,也不管干不干净便杵着行走。
“娘……娘娘,您怎么了?”也不知道是第几个太监宫人上前询问了,瑶歌一律像是没有听见,双目直白的拼命向前走。这疼痛紧致得很,还伴随一股下坠感,瑶歌恐慌到了极点。本来以为自己对这个孩子并不是很在意,也有觉得他现在不该来的念头,可是……可是真的到了要临当失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又多么的恐惧。
原来,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太过在意了。
“走开!”风烟一把揪开企图上前去扶着瑶歌的太监宫女,脸上满是对瑶歌的焦急。平日里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布满了担忧的阴云。主人,你要撑住啊,一定要撑住啊……老天爷,主人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她是个好主人。
无视掉那太监宫人的吃惊,风烟一路跟过来,目光紧锁着那步履维艰的女人。顿时呼吸一紧,瞪大眼仿佛看见鬼一样惊恐的看着女人下体流出的鲜血。呼吸紧促,风烟都为瑶歌感到心疼。眼看还差一点就要到十三皇陵了,还有一点,风烟忍不住嘶哑低吼:“撑住啊!为了鬼王殿下,撑住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她已经顾及不了了,心中只在乎那神一样存在的主人。
瑶歌耳边自然听见了风烟的嘶喊,这样肚子疼得抽搐了起来,虚软的脚根本走不了路了。咚一声倒下去,看得风烟瞳孔一缩,沉稳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生生流出两行泪。咬着自己的下巴,猛然看见十三皇陵门内伸出个小太监的头,畏头畏脑的朝这边看。似乎是被刚才风烟猛然爆发的吼声给惊扰了,顿时脑中灵光一闪,风烟运足了真气大叫:“撑住!瑶歌主子撑住啊!求你了,撑住啊!”她只是给瑶歌打气而已,她并没有帮助他不是吗?
瑶歌晕晕沉沉却能够感受周围发生的事情,抱着自己的肚子,狼狈的朝着那坚持不懈的方向爬过去。下体的鲜血活生生拉出一条线,那湿润的感觉让她要抓狂,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扼住她的喉咙。还剩多久?两柱香?一炷香?半柱香?天呐!我的孩子……孩子……让我留下他吧?求你了……放他一条生路吧……我此生从没求过人,我为此破了一次例了。老天……我什么都放下了,求求你让我留下我的孩子吧!不要拿走他……不要拿走他……
偏激的想法顿时也生出来,如果自己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那么……你们都去给我的孩子做伴吧。
瑶歌周围围满了宫娥太监,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地上不屈爬行的歌妃娘娘和她身下的那一行血痕,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她。因为在每个人上前的时候,歌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会将他们推开,无人能够近身。
蘅芜与季羽正在愁被锁起来的君少和暮雨,猛然听见外面的吵杂。蘅芜看了一眼门口畏畏缩缩的小太监,朝季羽努努嘴。
无奈笑笑,季羽心中郁闷,这蘅芜是他们十三少中最懒的一个。武功平平,除了天下第一手易容功夫,倒也没有什么长处了。招了一人来,羽少邪魅的凤眼一挑,就是用风情万种来形容也不为过:“外面为何如此嘈杂?”
那太监目光闪躲,唯唯诺诺:“奴才……奴才也说不清楚,羽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季羽看了看蘅芜,后者撇开眼,俨然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苦笑两声,季羽摸摸鼻子:“前面带路。”
那太监连忙做手势,说话也利索了:“这边,这边。”
季羽看见瑶歌那狼狈又凄惨的样子,眼皮一跳,心中大骇。心中疑惑,这师瑶歌又是唱的哪出?季羽皱眉,看着瑶歌艰难的爬到自己的脚边,有洁癖的他要用多大的决心才没有将那小脏手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