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歌锦院的人?哼,倒是挺劳师动众的。”兰妃冷笑,录语的分量倒是令她有些讶异,不过她倒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小棚子明了的离开。天还未亮,兰妃决定回去睡个回笼。
再说瑶歌,眯着眼睛静静地等待自己该等的人,深邃的目光恍如一把尖锐的锋刀。
“你找我?”是冥钰,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透着三分幽怨与凝重。他知道,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依照他了解瑶歌的地步看来,除非自己招惹了她,否则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找来。但他这几日都在十三皇陵度过,自然不可能招惹到这偏僻的歌锦院中的人。
“我要你帮我把暮雨约出来。”瑶歌用眼神示意冥钰坐下,打开天窗说亮话。
微微一征,冥钰皱眉,坐下道:“是录语的意思?”
“不,我想作为主子的我,有必要了解一些事情。而且,录语失踪了,我怀疑是暮雨和兰妃两个人干的。”瑶歌对于自己知道的情况丝毫没有隐瞒,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冥钰,里面有浩瀚如海的睿智。
瑶歌的坦白让冥钰狐疑,别扭的笑:“你要我做什么命令便是,跟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我并没有解释,也没有要命令你,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我这是要你帮我,而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瑶歌笑得很自信,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冥钰觉得惊奇。
“何以见得我就会帮你?前几天你捉弄我的仇,我还记着呢。”
微微沉默半响,瑶歌似笑非笑:“别说暮雨对录语下药的事儿你不知道,你曾说过你吃过世界上所有的毒药,除了传说中的两种剧毒你都能够分辨出来。那么你不可能连小小的催情药都闻不出来,我笃定你闻出来了。”瑶歌食指敲打着桌面,仿佛敲打在冥钰的心上,后者眼皮直跳。
他直觉自己好像挨上一尊了不得的法像,但是至于这法像到底是神、是魔,他一时还拿不准。刚要开口说话,瑶歌却又再次开口了:“如果你觉得你不能够平白无故的帮我,那么我可以开始一张空白支票给你……也就是说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并且我一定会做到。如果你现在没有想到,没关系。我人在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填写这张支票。”
从冥钰深幽的眼中,瑶歌看见了自己深不可测的双眼,慵懒带着饶有趣味的笑意。那笑是真的,得意又轻嘲,只因冥钰眼中一闪而逝的热烈。多么熟悉的热烈,瑶歌曾经从形形色色企图踩着别人的脑袋向上爬的人眼中看到过,那是对权势的向往。
“我不知道到底该相信你几分,在你身上我看见了极强的自由欲望,这黄金牢笼终将有一日不能够再将你捆绑。若你离开了,那时这条件,我就找不到人兑现了。”摇头,冥钰目光灼灼的洒下淡漠的陷阱。
“你已经相信了我一半,就不要留下另一半猜忌。何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想必冥少比我更清楚。”瑶歌勾起唇角,整个人散发着邪气,双目中闪耀着莫大的自信。
两人各执锋芒,对视着。其间刀光剑影、无声硝烟飞快的掠过,终究是冥钰退了一步:“好,我帮你。除了把暮雨约出来,你还要我怎样做?”
抿抿唇,瑶歌自然是不可放过这个机会。她已经在冥钰的眼中看见了他的野心与欲望,她知道,拥有这些东西的人绝对不会长久的为一个人停驻。但她要的不是他的停驻,她要的更多,更广。
“成为我的人。”薄唇吐出这几个字,瑶歌颇有霸气的目光在冥钰脸上肆虐。
其脸上的惊愕在瑶歌的掌握之中,对方摇头拒绝也在瑶歌的掌握之中,这正好是她要的效果。因为冥钰对自己还有猜疑,对自己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他们两个的信任也仅仅限于眼前的事而已。假如今天冥钰答应了瑶歌,那么瑶歌才要真正的对他提防了。
“不可能,你知道我的身份。”站起身,冥钰的脸色冷了几分,斜着眼瞥向瑶歌:“一会儿清华池,我让暮雨在那儿。”语罢便离开了。
瑶歌不急,她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颇不以为然的挑眉。
正巧去见皇帝那宫女已经回来了,谨慎的把那帝令给了瑶歌。看着那纯金的牌子,瑶歌双目发光。冷冽的目光看向蕙兰阁的方向,冰冷的双眸中沉淀着煞人的杀气。
“娘娘,小李子他们说昨天并没有看到过录语。”不久,紫鹃他们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在瑶歌意料之中。
“紫鹃跟我走,其他人原地待命。”瑶歌说罢便疾步投身这朝阳之中,精明的神采、犀利的目光、毫不拖泥带水的命令,化身为一个干练的瑶歌。
冥钰的相约让暮雨讶异,他们虽然同为皇陵十三少,可是东阁四少与西楼八少极少有交集,特别是他们这较为怪异的几人。
清晨的华清池上缭绕着雾气,满池荷花隐于雾中,卓越风姿尽显朦胧。偶尔一阵香风飘来,带着露水的湿气。
暮雨身着一身翠绿精干侠女装,少女的发式,她现在的确是未出阁的。
“你很准时。”瑶歌撩开柳条从柳树后走出,立于池边的人没有惊讶,淡淡的瞟了瑶歌一眼。无波无澜、意料之中的语气:“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
暮雨笑了,淡淡的,明媚却忧伤:“东阁与西楼素来交集甚浅,冥少不会无缘无故约我出来。所以我想,约我出来的定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