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公子的唇边勾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说道:“因为女王陛下不喜欢看到这些下贱之人,但又少不了被她们伺候。”
雷莎莎心头一震,惊讶的撑圆了嘴。难道那就是真正的若寒女王!如此的无视生命,如此的虐待宫女!那云溪云海之所以如此,多半也是若寒女王娇纵的结果。不,雷莎莎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继续发生!她冲到大殿中间,颤抖着抱着自己的双臂,胆小的女生因为震惊爆发出惊人的歇斯底里,叫着:“你们出来吧,出来吧。”
宫女们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她们未知的命运总是充满了艰辛。她们猜不透,女王为什么忽然让她们出来。也许是心情不好,想把她们拉出去斩首了也不一定呢。
“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忐忑的一起跪在地上,朝雷莎莎山呼万岁。
雷莎莎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曾经也是被人欺负的弱者,对于这些宫女,她的心情又何止是同情?
“起来。”雷莎莎努力使自己声音平稳:“以后,你们和其他宫女一样,不必躲在角落里……”说到一半,雷莎莎忽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直没换的湿衣服,加之激动的心情,雷莎莎脚下发软,只觉得天地旋转,晕眩的厉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宫女们来不及起来就被吓傻了。
冲上前扶住雷莎莎,慌了手脚:“女王陛下,女王陛下。”
逸公子瞳孔一缩,她晕倒了,这也许是他绝好的动手机会。可是为什么,他怎么会犹豫呢?他迟疑的和自己做挣扎,眼前飞速的闪过曾经的若寒女王和刚才那个纯真的笑着说“生命是宝贵”的女孩,他动摇了。终于叫道:“快,传御医!”
夜里,云喜宫。
梳妆铜镜前,云溪为云海解开发髻,黑如墨丝的长发倾斜而下,云溪修长的十指穿过那些冰凉的发丝,一下一下为他梳着。
云海呆呆望着镜中自己那绝色倾城的脸。虽然还是那般美的令人不可逼视,却因为卸下了浓妆,显得苍白憔悴,美艳的双眸空洞而苍凉。
他微微抬头,云溪还是平时的盛装打扮,红唇狂野妖冶,高耸的乌云发间遍插珠翠。他仿佛看到平日的自己,心猛的一缩,有着被撕扯一般的痛。
“云溪。”手盖上云溪放在他肩头的手,抬头问他:“我们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这样的不男不女,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吼一声,将梳妆台上的珠宝、胭脂,牛角梳子,统统抚到地上。
稀里哗啦的声音,吓的两名宫女赶紧猫着腰跑进来,蹲在地上想要收拾。云海顿时把气迁怒到那两名倒霉的宫女身上,暴躁的一脚过去,踢倒了其中的一位,大喊着:“滚!”依旧觉得不解气,拿起一把椅子,又砸又摔。
云溪赶紧上前,想要制止。
云海一回头,见到云溪那比女子还要浓妆艳抹的脸,心中更觉得愤懑,忽然发疯一般的按住云溪的头,揉扯着云溪的发髻,抽掉发间的钗……云溪的长发便飞泻下来。
“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做不男不女的人?为什么?”云海已经不受控制,绝色的脸变得狰狞恐怖。
云溪披散着头发,心中的酸楚一下涌了上来,晶莹的泪无声的自腮边滑落。
云海猛的脱掉身上衣衫,露出单薄的上身。
那里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居然全是青紫伤痕。
“哥!”云溪颤抖着双手要为他把衣裳穿上,他实在不忍心看那斑驳的伤,那仿佛提醒着他们,现在的身份和生活。
“不!”云海执拗的把衣裳扔到地上,忽然站了起来,面对着云溪,眼睛中迸发出炙热的火花:“云溪,我们逃吧。”
“逃到哪里去?”云溪哀哀的说:“你逃的过她的手心吗?”
云海悲哀的脸上闪过绝望的苦笑:“现在女王对我们已经失去兴趣了,我们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吗?”
“哥……”
忽然有宫女急急走进来报:“大人来信了。”
云海双眸一眯,紧握了双拳。
“哥。”云溪按住云海:“走上这条路,也只能怪老天,怪自己。哥,我们要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一番发泄之后,云海木讷的呆立着,走上这条路,能怪谁呢?
云溪接过宫女呈上的信,毫无表情的打开。
“是什么?”云海眼皮也不抬的问。
云溪走到宫灯前,打开灯罩,随手把信烧了。
那跳动的火苗印上他粉白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诡异。
回头望向云海,云溪悠悠的叹气:“大人知道我们失宠了。”
云海沉默,失宠的消息传的真快。
“大人要我们……”云溪顿了顿,目光变的犀利,咬着牙说:“偷玉玺!”
云海终于有了反应,眸光一聚,唇边扯出一丝僵硬的笑。
小病是福,雷莎莎此刻舒服的躺在属于女王的大床上,服侍的宫女端着粥水汤药进进出出。
得到消息的朝中六部尚书,除了户部许大人因为年事已高,行动不便没到之外,其他五人,把雷莎莎床边围了个密不透风。
那些陌生的带着蓄意讨好的笑容的脸,让雷莎莎觉得心中很不安宁。拉了逸公子陪在身边,雷莎莎才敢平静的和他们说话。逸公子心中虽有些不愿意,但也只得勉强留下。给雷莎莎身后垫了个枕头,扶她在床上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