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信任的在脸上写满疑惑,雷莎莎补充道:“我病了一场,好多事情忘记了。字也不会写了,你可以教我吗?”
童伧桀不为所动,冷冷的说:“臣可以为女王请张大人过来,他学问比微臣好。”
“我不认识他。我病了一场,好多人都忘记了。”雷莎莎心虚的撒谎。
“微臣可以……”
“童大人,求求你。”雷莎莎几乎乞求的说。
“微臣……”
“童大人,我命令你。”第一次动用女王的权利,雷莎莎慢慢抬头,迎着童伧桀的目光,鼓起勇气说:“朕命令你!”
“这……”她的目光虽然柔软,却是异常坚定,而她是女王,不可忤逆的女王……
“童大人,你一定也不想被人发现,朕变的什么都不会了吧。”
是啊,那样想篡位的人一定会趁机行动的。
“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雷莎莎根本不知道这历史书上找不到的皇朝今夕何年,随口瞎编:“朕是为苍生百姓设想。”
她的话太难以叫人相信了,可是她的表情却是那般的让人不忍心拒绝。明明知道可能是陷阱,童伧桀也只好十分不情愿的应道:“臣……遵旨。”心情几乎崩溃,他不是想要违背她吗?结果还是,乖乖从了她。
没办法,也许这就是宿命。喊一声:“拿笔墨来。”
原本只有他们二人的飞樱殿从四个角落冒出四个宫女,各自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过来。
雷莎莎眼睛在四人身上打转,她想起那一次四个帮她沐浴的男人,疑惑的问童伧桀:“我以后要人,只要叫一声,他们就会出来吗?”
童伧桀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雷莎莎,没有半点感情的回道:“是的,女王陛下。”
三个宫女为雷莎莎把笔墨准备好,一个宫女仔细的研着墨。
雷莎莎忙对四人说:“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休息去吧。”
四人有些不习惯,跪下谢了女王,依次退下。童伧桀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女王的举动,若有所思。
宫女退下,飞樱殿只剩下二人。
来到书案前,童伧桀提笔书了“昶国”二字,示意雷莎莎:“女王,您试试看。”
雷莎莎提笔照童伧桀的笔迹有样学样的写下“昶国”。她智商本来就高,所有的事物一学即会,更何况写字?她后面所写的“昶国”二字和童伧桀写的,简直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分毫不差。
这一次,童伧桀吓到了。
童伧桀是昶国最富盛名的书法家,他的字画被一众喜欢附风趋雅的权贵们竞相出高价收藏,而眼前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女王,随便一挥笔就把他的字模仿的十分相像,就连神韵也是一模一样,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雷莎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让童伧桀教写字,可是现在好像露了马脚。雷莎莎努力解释:“我只是想学好一点。”
童伧桀眼中却闪着异样的光,语气微急:“女王可否再写一遍?”
雷莎莎只好提笔再写。
刚才已经写的那么好的了,如果现在故意写的歪七八扭,只会引起童伧桀的怀疑。雷莎莎自然的用她惯用的笔法写下“昶国”二字。
笔落下,童伧桀激动的几乎要趴进书案。
天哪,天哪,这笔法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潇洒飘逸,骨格清秀,点画遒美……他那号称昶国第一的书法在雷莎莎面前,居然也显得平淡无奇了。
雷莎莎绞着两手不敢看童伧桀,一面在心中责怪自己,是不是太高调了,居然模仿王羲之的手法……早知道随便写点柳体,颜体好了。
童伧桀双眼大放神采,如痴如醉的捧着雷莎莎写的字,他简直不敢相信,书法可以达到如此境界。
这样高的书法造诣,哪里还需要人教?若是在平日,童伧桀一定非常高兴,可以找到共同爱好的知己。可是……
猛的对上雷莎莎的眸子。那透彻心扉的寒光似乎想要将雷莎莎看透一般。雷莎莎愣愣的站着,张大着嘴巴:“童……大人。”都怪她,怎么能随意用王羲之的笔法?那样的书法,太惹人注目了,会引起童伧桀的怀疑也是她活该。
童伧桀面色一凝,冷冷的眸光一闪,女王陛下,你戏弄的我好惨啊。
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良久。他想知道,眼前这个自称不记得一切的女王陛下,缘何会性情大变?又是怎样写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书法?她那双清纯无暇的双眸到底是太过纯真还是装的太像?她的话又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如果仅仅是想收他为面首,又何必费这般大的周折?
或者是她笃定像他这样的人,仅仅只是外表刚硬?
雷莎莎见他脸色不好,急忙道歉:“童大人……真的对不起。”
童伧桀抬起下巴,眼光越过她,冷冷的道:“女王不必道歉。微臣只是想告诉女王,这样实在无趣至极。臣还有要事,请恕臣先行告退。”
“你有要事?”雷莎莎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她抬起头,仰视着他,盈盈闪烁的秋水美瞳,我见犹怜。
“难道女王忘了?南方最近发大水,全国上下出动上万士兵也无法治水吗?”童伧桀真是有点气恼了,她既然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只惦记着收几个面首,而将黎民百姓的疾苦忘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