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不见里面有答复,也听不见有任何动静,心想流水该不会任性的要抗旨吧!这可不是儿戏,想到这儿斛律便跨步进去了。刚进去他整个人便被钉在了那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流水露出了一边的肩头,光洁而粉嫩,接着就见她身上的外袍也滑落在地,然后是内衬,看着流水裸露的背斛律的眼睛中燃起了一簇火花。
将被划破的衣服丢在地上,流水身着白色的宽松长裤及同色系的裹胸,径直朝放置衣服的柜子走去,她让人将高长恭的衣服送了很多过来放在这里好方便她更换,打开柜子取出一套藏青色的衣袍,回头不期然的看见站在门口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斛律。
两人四目相对,斛律略显尴尬的别开脸,掩饰的轻咳一声说:“我还有事要告诉你。”
流水现在穿的根本不暴露,长裤到腰比现代的低腰裤保守很多,上身的裹胸从胸口一直包到肚脐上一点儿,所以她倒是没有斛律的别扭淡淡的问:“还有什么事?”
听见她这么问,斛律一脸正色的转过头,看着正在穿外袍的流水说:“太子殿下随渔阳王一同前来为皇上传旨!”
“高绍信来了!”流水听到来的人是他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脸色,比起她见过的其他连个穿圣旨的人,高绍信是最让她顺眼的一个,于是问到:“他是高长恭的五弟,还是六弟?”
“渔阳王是王爷的六弟。”斛律回答后再次提醒她:“太子一同前来此事并不寻常!”
“太子?”流水整理好衣服才看向斛律,注意到他脸上过于戒慎的表情猜想到:“这位太子该不会是高玮吧?”
“没错,就是你曾说过即将继承皇帝的人。”斛律肯定的说。
流水注意到斛律说到高玮时脸上的神色十分的不自然,如果她现在再告诉斛律最后高长恭会被高玮赐毒酒杀死,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映呢?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看着流水嘴角挂上的诡异笑容,斛律皱眉问到。
“没什么,只是看你一提到这位太子就很伤脑筋似的,所以觉得有趣罢了!”流水耸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她完全忘记了此刻自己的身份正式很被高玮杀死的兰陵王高长恭!
“你也说了他将来是皇帝,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尤其对太子,说话一定要谨慎!”斛律看着她不在乎的样子更是担心,高玮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而且心胸狭隘!
“我知道了,这里所有的人都需要我特别提防才是,你说对吗!”流水意有所指的看着斛律笑着说。
看着流水,斛律无言以对。
“好了,走吧!让太子爷等太久恐怕比晚接圣旨的后果还要严重啊!”将头发拢了拢,流水强忍着浑身的不适走出去,她只想赶紧接完旨然后回来休息!最近她的情绪波动实在是太大了,让她平静的心有些无所适从,所以她需要安静的地方好好沉淀一下思绪!
斛律和江熙跟在流水身后来到王府大殿,斛律陪在她身后进去后,流水看见端坐在主位的是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白净的脸庞配上清澈的黑瞳孔,粉红的嘴唇似乎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历史上形容他是‘以中庸智姿,怀易染之性’等等,并说他比之桀纣,实不为过。
不过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烂童稚的小孩儿,很难想象他会成为将来生活奢靡,横征暴敛,祸国殃民,致使北齐亡国之君啊!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流水心中翻飞的想着历史所载的高玮并自然的拿来与眼前的真人做一番比较。
“高长恭接旨!”高绍信看到流水进来后有一瞬间的怔忪,于是立刻朗声高诵。
“臣,接旨。”他的声音适时唤回了流水的心思,赶紧单膝跪地说到。
跟在她身后的斛律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在她身后一同跪下。
“高长恭在晋阳一役中虽退敌有功,但却擅掘河口致使晋阳百亩良田被毁,虽有功在先但功不抵过,特罚高长恭在家闭门思过。”高绍信不带感情的读完之后,将圣旨送到流水面前。
“谢皇上!”流水低垂着头,半瞌的纤长睫毛掩去了眼中鄙夷的神色,接过高绍信递过来的圣旨后机械化的说。
“太子此番受命来此监督四哥。”高绍信一板一眼的对流水说。
“劳烦太子,臣惶恐!”流水抬头看着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小男孩说。
“王爷不必太过在意,朝中有人对你屡立战功有所忌惮,所以父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所以才会找个借口让我前来对你言明此事。”高玮年纪不大但出口的话却让流水吃惊不已。
“皇上用心良苦,臣实在愧不敢当,太子既然来此若无要紧事大可多住些时日,臣定当好好招待。”流水谨言慎行的回答,现在她知道为何刚才斛律会嘱咐她说话要谨慎了。
“王爷请起吧!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有事明日再说吧!”高玮说完对高绍信道:“渔阳王你现行回宫向父皇复旨去吧!过几日我自会回宫亲自向父皇禀报的。”
“是,臣告退。”高绍信恭敬的低头回答,然后转身走到流水身边,意有所指的看着说:“王爷,我先告辞了。”
“斛律送渔阳王出府。”流水看着已经起身的高玮,对身后的斛律说。
“是,王爷,渔阳王,请!”斛律说罢便带着高绍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