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照顾病人。”斛律没有回身,只是不耐烦的开口,言下之意就是其他人少插嘴。
殷绍与斛律随侍在兰陵王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彼此不能说是完全的了解,但也不陌生,所以听斛律这么说,他也只能闭嘴。
斛律贼笑着喝了口药汁,那种黑黑的东西,任何人看了都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他亲自煎的,可是他自己却很享受。
嘴里含着药汁,徐徐的凑向流水,看着她俊美的脸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斛律脸上的笑容在慢慢的变化着。
当嘴角终于露出邪笑时,斛律的唇也准确的覆上了流水的嘴唇,让人感觉柔软却冰冷!
斛律以舌撬开流水紧抿的嘴唇,以为她仍然处于昏迷中,不料却看到她的眉头轻皱了下。
原来她还有意识,这女人真是太好强了,随着流水微张的檀口,斛律顺势将药汁哺入她的嘴中。
殷绍瞪着眼前的一幕,不明白心中翻搅的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现在有股将斛律拉出去,并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
满意的直起身,低头看向眉头仍紧皱的女人,下次要试试在她完全清醒的时候这样做,一定可以看到更加有趣的画面!
斛律轻添自己残留着她冰冷气息的唇,似乎在回味什么!于是他将剩下的药一仰而尽,再次低头凑到了流水的面前。
这次他刻意感觉了一下,那从流水身上传来的若隐若现的淡雅香气,觉得与王府中那棵樱花树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很相似。
不是不知道殷绍正在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斛律认为现在自己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得意的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冷唇瓣,就在他马上又要重新霸占它时,很不凑巧的是嘴唇的主人睁开了眼。
‘啪!’清脆的响声突兀的响起,回荡在若大的寝殿里。
流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了斛律一耳光,让他没有丝毫的准备,更别提是躲闪了。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斛律当场愣住了,就连嘴里含着的药汁咽了下去都没有觉察到。
“流水!”殷绍也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第一次不知不觉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谁让你们进来的?”流水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的斛律,问的却是站在床榻另一边的殷绍。
“我们是……”殷绍不知道给如何回答,难道要他说是因为担心她的伤势吗?恐怕她未必会相信,更何况斛律刚才的举动绝不能称之为‘关心’。
“你竟敢打我!”斛律直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盯着流水。
伸手抚着传来灼疼感的脸颊,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能保持清醒,更可恶的是她哪来那么大力气!
“你该庆幸我现在受伤,不然保证打到你的脸变猪头,让你老妈都认不出。”流水费力的撑起身子,声音虽然轻柔,但警告意味十足。
“你!”斛律看着她刚要发火,却突然笑了:“哈哈!”
“斛律?”殷绍有些担心的看着流水,要知道斛律的身份可不一般。
虽然斛律跟在兰陵王身边南征北战,但王爷都会礼让他三分,可是现在却被流水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打,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还是女人!
“你笑什么?”流水突然觉得也许刚才她太冲动了,说不定推开他会好一些。
不过想到斛律这种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行径,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只不过这样可能会给她在今后带来一些麻烦罢了!
“我笑你啊!笑你的胆量和……”斛律说着止住狂笑,脸色阴郁的继续说道:“愚蠢!”
“流水你应该向斛律道歉,他刚才是在喂你吃药。”为了保住流水的命,也为了让斛律没有借口再找茬,殷绍暂且压下心中对他刚才行为的不满,解释道。
“喂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流水打死也不相信斛律会这么好心,更何况他刚才的表情也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斛律毫不避讳的直言,对于殷绍的好心弃若弊屡。
“你们?”看着自己的好心被两个人完全的摈弃,殷绍也生气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的副将军。
“你们随便吧!”话未说完,殷绍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你好好养伤吧!”斛律看着殷绍离开,抛下这句后也离开了。
流水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变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竟然这样就……走了!
半晌之后,看着重新恢复寂静的寝殿,流水才稍稍有了些真实感,想来这次他们两个是真的走了!
靠在床榻舒服的软垫上,流水发现虽然这里是古代,但是兰陵王不愧为皇亲国戚,身为北齐的一位猛将,在战场之外将王府里的一切都布置得如此华丽而舒适,不知该称赞他懂得享受生活还是说他奢华无度!
转头看到一旁放着的铜盆以及里面占了血的丝帕,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脸,果然平滑如玉,应该是殷绍吧!
再看了眼床上干净的衣物及旁边放着的崭新被子,流水的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也许殷绍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唯利是图,也许他只是尽本分罢了,毕竟现在是乱世啊!
可能由于心情放松了,再加上一天没有吃饭又大量失血,现在流水感到有些饿了,不过想到对这里的陌生,不要说现在受伤,就是完好无损也不一定可以找到厨房,更别提吃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