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或忽然的呆滞,楞了。
三年前离开的时候,他就决定永远不会踏足这个锁了他一生的地方,可是今天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带着贺兰瑛佑来到这里。
为什么?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见义有违的好青年。脑海速度的闪过一张伤心害怕的脸庞,他的心莫名的一痛,竟然是为了她。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或转身离开。灵雪不解,生出一抹好奇,随后也跟随了出去。
明亮的寒冰洞,找不到一丝的阴影,四周被磨得平整的冰面倒映无数个挣扎的贺兰瑛佑。
“老婆,娘子,我好难受,佑好痛,你在哪里,过来帮我呼呼好不好,老婆……”贺兰瑛佑不断挥舞着手,找不到萧夏让他更加的慌张,他忍着痛睁开眼睛,身却处在了一片的纯白,一眼望去无边孤单的地方。
一个人,怎么会是一个人了,老婆哪里去了。
贺兰瑛佑打量周围找不到萧夏,能后一直的跑,一直的找,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像是几千年那么漫长,终于累了,他蹲下身子双臂抱着自己双腿,头深深的埋进双腿的细缝间,滚烫的液体从脸颊顺流而下,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任由他怎么用力的挣扎也逃不开。
害怕一个人的寂寞,那些被封锁的记忆像恶魔一般的侵袭而来,一旦忆起,就会连呼吸都忘了。
一阵鸡鸣的响声传来,一夜未眠的萧夏爬起身子,脑海忽然的袭来一阵眩晕,她抬头探摸自己的额头,手掌心传来滚烫的热度。看来是昨夜受了风寒,加上又是一夜没睡,身体怎么能吃的消了。
眼皮不由自主的掉下,萧夏闭上眼睛,任由黑夜覆盖她眼前的场景,耳边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啼哭声音,断断续续,每一次的隐忍都让她的心紧紧的纠起。
眼前霍然的一道白光,周围五彩的颜色开始绘成清晰的画面。
琉璃瓦闪烁的光芒,飞檐翘起的菱角,南风吹来树叶的飘香,院子的墙角,一个九、十岁的男孩被人逼到无路可退,他却生生的发抖,凌乱的头发下隐忍的低泣,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地面,里面写满了恐惧和无措。
“三皇兄好厉害啊!过目不忘,不仅夫子对你刮目相看,就连父皇都那么宠爱你,把我们所有兄弟的风头都抢尽了,你说,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今天该怎么惩罚你。”米黄衣服上绣着代表皇家的象征的腾龙,昂首挺胸,气势逼人的盯着小男孩,讽刺的语气中带着盛怒的不满。
“我,我没有。”弱弱的声音,好似蚊子一般的细微,衬托着他眼前五个差不多同岁的男孩,更加的威武。
“没有,没有父皇天天召见你,还让你背诗作画,我们当中可是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就连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也一样,你还敢狡辩说没有,觉得我们兄弟好骗是吗?”眯起眼睛,闪过小孩不该有的寒冷。
“我没骗你们,真的。父皇会召见我只是知道我贪玩,怕耽误了学业,所以每天都会督促我。”抬起头解释,晶莹的眼眶,满脸的泪痕代表他心中所有的委屈。
“好一个督促啊,皇兄这是在向我们这些没有父皇爱的皇子炫耀吗?”还算粗壮的手抓住他胸前的衣领朝着墙面用力的一砸,使出了全身的力力气。
小男孩只感觉背上一阵痛楚袭来,咬住唇,任由眼泪下滑。
萧夏看着,心中小小的正义感发作,冲上前想去保护那个被逼到墙角的小男孩,可是伸出的手抓到却是一把空气。
眼前真实的场景竟然是幻影,她愣在了原地继续看着,心中只能认为是发烧后出现的怪梦。
“四皇兄别跟他废话,母妃不是说了吗?向往常一样教训一下,最重要的是不要被人看到。”
“五皇兄说的没错,这种人自以为是的人就应该好好的教训。”
听着他们的对话,挤在墙角的男孩吓得呆住了,身体发软,已经无力的去抵抗了。
“呵,好吧!大家针都带了吗?记住母妃们说的话,一定要往不显眼的地方刺去,这样才不会被人察觉。”说完,带头的老四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针,脸上笑的危险。
跟在后面的四个人随后马上就拿出了针,同样笑道:“四皇兄放心好了。”
阴险的靠近,五个人手上的针都朝着墙角的小男孩刺去。
钻心的痛,一寸一寸深入,像是无止境的黑夜没有了光明。小男孩弯着身子,无处躲藏的承受,嘴巴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两个深深的血洞,里面的鲜红如温泉一般的涌出。
看着心实在的难受,萧夏努力的想去阻止,可是一次次的落空,仿佛这一切她注定只能是旁观者,她不明白,这到底算什么梦,怎么会让她感觉这么无奈。还有,那个躲在墙角的男孩她认识吗?为什么看着如此的熟悉。
“三皇兄”,皇帝的第三个儿子的意思,贺兰瑛佑也排行老三,萧夏被自己忽然出现的认知吓了一跳,难道就是小时候的贺兰瑛佑。
这是到底什么鬼梦,为什么这么的真实。
良久,五个男孩都有些累了,放下狠话,丢下带血的针头就离开。蹲在墙角的男孩抱着自己的身体不说话,身上衣服颤抖的频率极快。
“假如我是个傻子,父皇不爱,夫子不喜欢,那皇兄们会不会就会对我好一点。”稚嫩的声音轻颤,还夹杂着哭腔,一字一词表达心中最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