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萧夏已经睡觉了,贺兰瑛佑的身体也开始放松了,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甜。
他喜欢安静时候的萧夏,这样很多不敢做的事情都可以大胆的做,比如像现在这样偷偷的在她的耳际亲吻,然后谁都不知道的心里话。
萧夏被贺兰瑛佑的举动吓了一跳,忍着想要反恐的冲动,耳边却听到他非常细小的声音,犹如蚊子的叫声一般。
“娘子,以后不可以比我早起哦,早上我找不到你好害怕,房间里没有你,饭厅里没有你,花园里没有你,到处都没有你,我以为你像皇兄他们说的一样不要我了,我好害怕,我不要和宫里的齐公公一样没有娘子,孤孤单单的等死。你知道齐公公吗?他很可怜的,娘子跟别人成亲了,自己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很孤单的,什么都没有,就像……就像……”贺兰瑛佑说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又继续道。“就像是掉进池塘,鼻子满是水,不能呼吸,然后……沉……沉。我,不想,一个人。”
渐渐的,贺兰瑛佑开始进入梦乡,均匀的呼吸在黑夜里缠绕,扰乱还没有睡着的萧夏心里。
她太害怕孤单了,一直以来她都学着忍着,然后习惯了,自然了,痛也就麻木了。她懂那种窒息感,无助又无力改变,时时刻刻都在趁虚而入,扰乱人心。
萧夏在贺兰瑛佑的怀里慢慢的转动自己的身体,然后躲进贺兰瑛佑不强壮的怀里,吸食他身上的温度,孤单的时候两个孤单的人加起来也就不会孤单。
贺兰瑛佑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傻子,很特别的傻子,她怕承担照顾他的责任,可是又放不开他。
黑夜长长,未来何必想的太多,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学着过好眼前,下一刻事情总会有下一刻的自己去承担,虽然不负责任,但为何要让这一刻承受下一刻的恐惧。算啦,一切顺其自然吧。
萧夏躺在贺兰瑛佑的怀里,笑的幸福。
寅时,人睡得最死的时候,也是精神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候。
擎王府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冷月挥洒,树影斑驳,周围安静如死寂,半点虫蚁的叫声都没有,就连风也停止了吹动,景物像是瞬间被定格成一幅画一般,除了天空那一轮圆月还有微小的动作,慢慢照亮树下面三个贴树而依的人影,黑衣铁甲,鬼面遮脸,一身戾气,她们周遭五米内没有一条活的生命体。
在江湖上不会有人不知道这三个人,人称鬼面三煞,是杀手盟魔堡楼的金牌杀手,从不真面示人,长活跃在午夜时分,所接受的暗杀任务,大到皇族权贵,小到江湖侠客,从未有一件失手。
如煞星一般,所到之处必有鲜血祭奠。
不远处的街道传来四更的铜鼓,三人面具下的眼睛同在一时睁开,看着前面的有几处星火闪耀的擎王府,杀气渐浓,三人一抬步,瞬间潜藏进黑夜,寂静恢复如常。
擎王府的守卫,晚上两个时辰换班一次,此时离下一次换班还有半个时辰,守卫由刚上岗时候的精神奕奕到现在精神萎靡,站在大门的四个大汉已然打起了哈欠,眼角逼出了泪花。
一道黑影闪过,四个人都还没来的急看清,身体的感官传来了剧烈的痛楚,连发出叫声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的世界就变成一片黑暗。
美丽的月光下,一种香艳的红色开始蔓延,一股恶心的腥味开始飘散。
如飞剑一般,三个黑影来到贺兰瑛佑和萧夏就寝的园子。散开,三个人从不同的地方齐进入主卧。墨一样的房间,紫荆香炉闪烁诡异迷离的灯光,三个黑影手持长剑,一步一步无声的朝着床沿靠近。
一阵悉索的声音,暗处贺兰瑛佑的贴身暗卫挡住他们的去路,没有迟疑,房间内瞬间冰凌相撞,花火四溢。叮当的声音也很快的就吵醒了在床上熟睡的萧夏,迷蒙中的她心一惊,这种戏剧化的事情如梦一般。
“王妃娘娘,快叫醒王爷。”侍卫心急如焚的声音传来。
萧夏的动作比脑子走的更快,她急忙摇醒了贺兰瑛佑,拉着她的手退在侍卫身后的保护区,身体已经经不起这样打斗传来的声音,开始不得控制的发颤。
醒来的贺兰瑛佑对于现在在发生的事情没有大喊大叫,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纯属于家常便饭,他很镇定的握紧萧夏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坚定。看着她。“娘子不怕,我保护你。”
这般危急的时刻,任谁都不会在意一个傻子说的话。
萧夏拉着贺兰瑛佑到处的闪躲,她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谁弱谁强,虽然出现的这些侍卫伸手个个了得,但应付三个人却非常的吃力。
不出萧夏所料,防线被打破,一个黑影手持长剑飞速朝着刺向贺兰瑛佑,情急之下,萧夏用力推开贺兰瑛佑,来人砍空了,但两人牵着的手分开了,隔了好一段距离。
贺兰瑛佑摔在地上,看着手上空空的一惊,脸上瞬间爬满慌张,大叫。“娘子……”光从颤抖的尾音,就知道他的害怕,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萧夏有事。
他急急忙忙爬起身子就朝着萧夏的位置跑去,可是旁边的侍卫马上把他保护在中间,堵住了他的去路,接着大门处刘和带了一批侍卫加入了打斗。
刀剑相撞,冰冷刺耳,萧夏因为刚才自己过度用力推开贺兰瑛佑,而让自己的腰撞到的桌角,一阵剧痛缓过心神之后,她看着贺兰瑛佑没事心里的石头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