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轻轻的摇了摇头,黯然道:“王爷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了么?”
约定?你以为一个约定我就会乖乖放你离开么?
启王扫了她身边的踏雪无痕一眼,冷笑道:“约定?你恐怕是利用本王来试你的情郎吧?”
冰冷的话语仿佛锋利的利剑只差蝶舞心脏,她微微咬了咬嘴唇,清亮的双眸直直的虚无的看着某处,很快她别过头,叹道:“王爷何必出口伤人。”
“哈……哈哈……”启王大笑一声,恶狠狠得道:“若不是,你就证明给本王看,乖乖回到本王身边来。本王定不比你那情人差。”话刚落地,身后就是一阵哄笑。
蝶舞却是不说话,轻轻的叹了口气,微微皱着眉,空灵的双眸隐隐的透出一丝雾气,叫启王看得一阵心痛。他皱了皱眉却不再看她。
踏雪无痕一直静静的看着,听到这话,冷冷得扫了远处的启王一眼,那目光冷列得让人如坠冰窟,直刺心底。
饶是启王身经百战,也未见过这等气势,他紧皱眉头,思纣这人到底是何许人。这时耳旁悦耳的声音却又一次传来。
“王爷,那日宴会上,你我约定大婚之后就放我离开,王爷不是失信之人,何必这般刁难?”
启王冷笑一声:“你既嫁我,就是我风启之妻,哪有婚后离开的道理,况且……”说到动情处,冰冷的脸竟有一丝动容:“奴儿你真的如此无情么?你要放走一指红,我就遂了你的愿,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拿走令牌,还嘱咐那牢头照你说的做,压下逃狱之事,罚了若干兄弟来演这场戏,我如此待你,你竟……”
启王说的字字清晰,仿佛带刺的鞭子一下下狠狠地打在蝶舞身上,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来,他都知道,他知道她放走一指红,恐怕也猜出她的目的。所以他暗中帮自己,却在新婚之夜集结了众人设好局等着她。
枉她自诩聪明,却原来他不过是在看自己的笑话罢了。
想到这里,脸上恢复冷然,再没有些许愧疚,她冷冷笑道:“那还要多谢王爷。”
是啊,若今日一指红来救自己,两人必会被他抓获,此事传了出去,终会引来外界无端责骂,而他及时出现,收容自己,不仅立了他的好口碑,而自己也会因为谣言乖乖呆在他身边。
他是这样想得吧。
可惜你并不了解我,我莫蝶舞又岂会因为流言,勉强自己呆在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身边。
风启,你这步棋终究走错了,错的连你在我心中唯一的感激都激得烟消云散……
启王看她脸色突然变冷,不由后悔,急急道:“本王这样做也是为了留住你,你……”说着脸色有些黯然,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本王从未如此对待一个女子,细心打听她的喜好,关心她的饮食起居,一直以来,本王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挥之既来呼之既去,对你这般好,你竟然不领情。你……你果真这样硬心肠么。”抬眼看了看她,柔声道:“你若回到我身边,我定会待你如初。”冷冷得扫了踏雪无痕一眼,又道:“我也不会为难他。”
看着那张忧伤黯然的表情,在一个王爷的脸上表现出来确实能够让人为之动容,蝶舞却冷冷一笑,空洞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温度:“王爷以为我会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女人么?”
启王一怔,刚毅的脸上浮现一片柔情,他定定得看着她,苦笑道:“本王……本王……爱你啊。”
是啊,他爱她,自那次她被月无影就出去以后,就一直想把她抓回来,后来她被戴寒烟那个贱人毒瞎了眼睛,失去消息后,自己竟不顾政务亲自去寻找她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她了,看着那采花贼欺辱她,只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他当时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她裸露的肌肤,她躺在草中的妖娆风姿。
那时他就想,这样一个丑丑的丫头怎会引起自己的兴趣,后来他才发现,原来她不丑……
她仿佛是一朵圣洁的白莲,摇曳的开在风中,让人忍不住去采摘。
他一个堂堂的王爷,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又何时对着一个女人说爱她。
女人……是用来宠幸的,不是用来爱的……
他以为她会泪流满面地请求自己原谅,纵使不会这样,她也应该留下来,乖乖的呆在他身边。可是抬眼,却看到蝶舞微微摇了摇头,她叹道:“王爷,你不爱我。”睫毛微微颤动,她将目光瞥向没有尽头的黑夜,幽幽的道:“你不懂得什么是爱,你只是一味的何月无影争,月无影有的,你也一样有。而我,不同于你宠幸的其它女子,不顺从你,不听你的话。你只是觉得我特别罢了。等新鲜过去,你总会找到另一个特别的那个。”
也不看他,却转过身对着踏雪无痕的方向低下眼帘缓缓的道:“真正的爱,是齐肩共进,没有主次,没有附属,他们是两个平等的个体,彼此属于彼此,不容第三人涉足。”
“王爷,你可明白。”
一句话,如落入平静湖面的水珠,激起千层浪。
一旁的踏雪无痕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一双黑潭般幽深的美目明灭不定。
启王却是大吃一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良久,大笑一声,讽刺道:“哼,是上怎会有这样的情爱,你若再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摇了摇头,蝶舞却低头不语,浓密的睫毛盖住流转的双眸,叫人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