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这么快……就要大婚了……
清晨天未亮,蝶舞就被从床上叫了起来,木偶似的被人围着穿衣,化装,朦朦胧胧的蝶舞似睡似醒将只听到周围嘈杂一片。
她只感觉到周围许多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身上的衣服一层又一层,渐渐加厚,全身捂出细细的汗来,脸上也盖了厚厚的一层粉,似乎要把自己脸上的胎记盖下去,头上的被晚了很大的髻,上面的重量也加重了。
蝶舞在现代的时候就不喜欢古老的结婚方式,虽然很传统,可是她喜欢西式的,穿着天使般的白色婚纱,与自己的他站在教堂中,听教父念祝词,满含深情地说出那句:“我愿意。”
以前她以为,与她一起走上教堂的会是慕容强,她以为他可以对着他深情款款的说:“我愿意。”
可是谁能想到,自己荒谬的来到古代,还和一个不喜欢的男子假装结婚?而且她想要嫁的那个,现在却不知在何处。
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吧,虽然只是做戏的婚礼。
按照习俗应该把蝶舞送到月府,谁知媒婆一提便被启王回绝了,他说他不管那些什么习俗,他只要她留在王府。
蝶舞听后轻笑起来,这个启王,做戏做得有些过了。
其实,在心里,她也是不愿意面对月无影得。
所以,启王千方百计的阻止月无影见她,她并不理会,便由着他去了。
她只希望,以后,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纵然,她并不希望他与他们争夺那虚无缥缈的江山,可是那是他要得,不是么?
接着,她听到身边人的赞叹声,说什么娇媚艳丽,夺人心魂,蝶舞心中嗤笑,却并不做声。
很快,她被蒙上大红喜盖,臂弯被扶着上了轿,她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只是无奈的人她们摆布,只是,全身上下传了那么多衣服,只觉浑身燥热,仿佛被放在蒸笼里一般。
她不知启王是怎么安排的,吱吱嘎嘎的坐了一会,又被抬下来,接着脚底出现一个燃着火的铜盆,灼热的热气从裙裾间漫上来,蝶舞只觉量上厚厚的粉底也被汗水打湿了,粘成一片,浑身都粘粘的,薄薄得中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腿脚仿佛被束住般,举步维艰。
耳旁一阵嬉笑声,接着就是一阵哄笑,她不去理会,只希望折磨人的婚礼快些完成。
启王站在喜堂门口,看着一身红衣的蝶舞被搀着走向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满足来,他扬着嘴角,猛然看到远处一个淡淡的蓝色身影,嘴角的笑溢出更多。
面前的红色身影,步步生辉的走向自己,却突然有些等不及了,他猛然上前一步,伸臂,蝶舞便轻轻的落进自己怀中,火红的群据飘过众人眼前,仿佛一朵粲然开放的火红血莲,热烈的烧伤了所有人的双眼。
佳人在怀,启王低低笑着,见她被喜盖蒙住鼻眼,如兰的气息透过喜盖漫在两人之间,心神荡漾,伸手就要接她的喜帕,旁边的媒婆见状急忙拦住:“王爷不可。”看到启王冷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得道:“喜帕要在洞房揭的,只给新郎一人看。”
听了这话,启王双眼微眯,眼中透出笑意,他拉过她的纤手,将她带入屋内。
你穿红衣的样子只可以给我一人看,你在洞房时的娇羞模样,也只可在我面前显露……
跨过门槛,慢慢进入喜堂,旁边人的手大而温暖,蝶舞有一丝恍惚,似乎记忆中自己也曾这样牵者某一个人的手,漫步踏上喜堂,依稀记得,那人笑得温柔,在自己耳旁低低笑着说道:“看,你要成为我的新娘了。”
她记得那种感觉,那时候她是幸福的。
是什么时候呢?
耳边传来“一拜天地”的叫声。
她随着启王跪下,心中茫然。
是什么时候呢?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送入洞房!”
稀里糊涂的被领进新房,她只记得启王在松开她的手的时候,低笑着道:“等我……”
他真的以为她会乖乖的等她洞房么,还是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放她离开?
新房中,她穿着红色的喜服,正襟危坐在床上,额前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妆花掉的样子,果真恐怖。
屋内还站着几个丫环,媒婆在自己耳旁絮叨各种礼数,她烦闷的皱着眉,思纣这一指红为什么还不来。
想到,他不来的可能性,蝶舞猛地吓出一身汗来。
启王方才,低低的、暧昧的笑声萦绕在耳际,大脑一阵发麻。
不行,她不能这样毫无目的的等下去,可是自己又怎样才能离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身边的丫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卧室中静得几乎能听到蜡烛流泪的声音。手中的汗浸湿了死死攥住的衣袖,蝶舞感觉希望一点点地离自己而去。
恍惚中,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花香穿过之窗,飘进新房,钻入鼻底。抓住衣袖的手默然松开,蝶舞颤抖着唇几乎要落下泪来。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只觉自己要喜极而泣。
那是……蝶舞花香啊……
她记得在那个下午,他冷冷的告诉她花的名字,从此她便再也不曾忘记过这个味道。
她还记得,他在蝶舞花旁邀自己明年同看蝶舞花开,那淡淡的香味,低低的声音,从此嵌在自己的心底,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