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涌起一阵恐惧,蝶舞只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看不到自己么?
想到这里,猛地回身,却看到一个粉琢玉雕的小男孩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神气十足,一双明亮的眼睛饶有趣味的看着前面的小女孩,小大人似的轻扬着嘴角,如此漂亮的小男孩……
面前的小女孩直直的看着走来的男孩,一双眼睛亮亮的闪着盈盈的光,只见她拿着手中的花“蹬蹬”跑到男孩面前,笑嘻嘻的伸出手,道:“送给你……”
秀丽的蝶舞花瓣在微风吹拂下微微打着颤,白玉般的小手握着碧绿的花颈,越发白嫩。
谁知那男孩皱起秀眉,冷冷得看了她一眼,“啪”的一声,猛地打掉她手中的花,嘴中说道:“真脏。”
女孩红了脸,她紧紧握着小小的拳头,怒气将小脸涨得通红,她狠狠地盯着他,怒道:“你说什么?”
男孩撇了撇嘴,又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可真丑。”
从小到大,别人只会说自己漂亮,从来没有人说自己丑。这样想着,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扬起来,只听“啪”的一声,男孩白嫩的脸上便留下一道红红的手印。女孩被自己的举动震惊,无措的望着他。
男孩也没有想到她会打他,惊愕的张开小嘴看着他,半晌,他才摸了摸被打得脸颊,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生气得道:“你竟然敢打我。”
女孩也变得要强起来,努力挺了挺腰板,神气得道:“打你又怎样?”
蝶舞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小女孩与自己小时候到有几分相似,要强得很,哪怕害怕也要硬撑着。
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与慕容强争吵,慕容强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将她关到门外,说再也不理她,她却倔强的再门外站着,不肯离开。
冬天的风冷嗖嗖的,吹得小脸生生的疼,她瞪大眼睛盯着窗户上投来的身影,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最后,慕容强向她道歉,把她哄进屋里才算做罢。
其实她那时候,多怕慕容强不理她,有多少次眼泪悄悄的流到脸颊被她悄悄擦了去。
其实那次真的事她的错,任性的、无理取闹的想要得到慕容强更多的疼爱……
她一直那样高傲要强的活着,直到他一声不响的离开也不曾变过……
“蝶舞……”
耳边突然传来轻轻的呼唤声,蝶舞懵懵懂懂得睁开眼,黑暗中一丝亮光刺进眼底,不适应得撇了撇头,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可醒了?”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声音宛如天籁,却没有丝毫做作。
听的耳熟,蝶舞迟疑的问道:“请问姑娘是……”说着就要起身。
刚动了一下,却被按住,那女子“嘘”的大了个手势,悄声笑道:“歇着吧,我可是悄悄进来的。”
蝶舞听得奇怪微微抬了抬头,只觉她握住自己的手,听她笑道:“我叫莫若水。”
她喜欢这个大气的女子,蝶舞微微笑着回道:“咱们倒一个姓,我叫莫蝶舞。”女子却不说话,她看了她一眼,俯下身在她耳旁说道:“我是上次替你的那人,不记得了么?”
猛的记起那个与自己七分相似的人,蝶舞恍然大悟,她呆了片刻,方笑道:“难不成这次你又要替我?”
那女子待要说话,只听外面一阵骚动,她回过头看了看蝶舞嘱咐道:“万事小心,我先走了。”说完便跃入外面消失不见。
蝶舞欲言又止,抬了抬酸麻的手臂,终是放下。
不一会便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在床头坐的得久了,漏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微微发冷,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抖动。
风启一身正装华丽宽大的锦袍,玉带束腰,头戴紫色金冠,带着一行人威风凛凛的走进来,走至床前,他挥了挥手吩咐着身后的丫环:“给小姐更衣。”
蝶舞疑惑的转过头,警戒的直起身,淡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一双大手轻轻扶住她的腰,温热的大手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皮肤上,蝶舞没有痕迹的皱了皱眉。
风启轻笑着松开手,声音低低的对她说道:“别怕,带你去见一个你想见了人。”
厅中金碧辉煌,进入眼帘的是一金铸长椅,上面虎头云纹,气势非凡,一张诺大的虎皮整齐搭于上面,倒减了庄严肃穆的意味,不禁让人联想到战功累累的山野大将,如此说来,那金椅倒也算不上逾越。椅前一张长形大桌,上面有瓜有果,才算得上有些庆宴的意味。
古今往来,敢用金椅的,除了九五之尊又有哪个?
就算是当朝宰相月无影,也不敢这般张扬。何况是瓜田李下的启王爷。
堂下摆着两列纵向矮桌,上面瓜果齐全,也算周到。被请的官员一个个送上贺礼徐徐来到庭中,偷偷摸摸的找个角落,怕被月无影的羽翼瞧见,谁知定睛一看,都是一样的偷摸,见了面心照不宣的寒暄几句,干咳几声,各自散开。
启王虽不可依附,但还是不得罪的好,说不定哪天突然给你个下马威,可不是倒了霉去了?
两列桌椅之间是大片的红色毯子,一阵喧闹,启王便意气风发的进来,身后四个魁梧的将领贴身保护叫人近身不得。众人见了纷纷拱手,虚假的寒暄,礼数却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