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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秋在地上喘着气,奄奄一息。在让她复活的途中师父停了手,生死诀击打在秋的身上有千钧之力,她承受不起。光明正在启动光明圣火保她,少主,他说,其实秋,才是真正的玉女。当年选玉女时长灵老人做了手脚让指针偏了方向,他记得很清楚,指针第一次停的地方,是秋的名字,她叫子月,连名字都与我适合。阿玉,是长灵老人派到我身边的人,与龙族没有丝毫关系。

我将无极令和龙灵天镜拿出来,催动了追魂咒,长老会的成员都到了,一场撕杀不可避免。原来很多人都知道了事情的 ,每个人都在暗中积累自己,不告诉我,是父王的旨意。他说这场叛乱已成必然,当年无极令带他去玉虚洞中发现了长灵的秘密,他早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让秋化身为青鸟,只是阿玉在长灵老人灵力的推动下也进入了青鸟的身体,秋的一半灵魂被驱逐了出来,只得依附在蓝玉上面。两个女子在同一只鸟的身体里争斗着,秋,从来不曾忘记过自己的使命。

战争就要开始了,我披上战甲走在阳光里,地上倒映出深深浅浅的身影,我知道秋就在这些影子里。她是我的龙隐士,永不会变。师父和阿玉消失在了无极火光里,我掉了眼泪,怀念与他们的那一段曾经,还有那些无力改变的结局。这一路走来还有人在无悔的陪着我,所以我将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究竟什么才是结局,也许人生本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戏。只要心里还有希望,就是美丽。

一、一夜。心剑合一

仍然是那片海,他将圣剑高高举起,一片璀璨的光华升腾。他的身影那样悲哀寂寥,我深呼吸。

天涯哥哥,你决定了么?

他转回头,月光照在他清秀俊郎的脸上。可是他的眉头深锁,眼里透着担心。阿精,真的被压在海底了?天帝也无能为力么?

我转过头去不知该怎么回答,父王也曾这样问过我。他说为什么你们要如此调皮,灵泉湖本就是结界的交汇地,如今她被魔王压制,难道因为她我们就要与魔族开战么?清儿,你们为何要如此大意?

我无语,那时我与现在一样的沉默着。我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因为之前与姐姐吵了架,我们赌气到灵泉湖畔,她被魔王发现,我惊慌地欲甩出丝袖救她,却被魔障挡住了。清儿快逃!最后一刻,姐姐如是说。

我没有离开,我眼看着她被拖入深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愤怒的想催动灵力分开那海水,一次次,我徒劳地瘫软在地。姐姐在海底对我微笑,清儿,不用担心我,魔王已经冲出结界,回去告诉父王,要他小心。

这就是我的姐姐,她永远谦卑有礼懂事聪慧凡事以大局为重,就连感应到魔气她也是早我一步的,迅速地将我推开,让我在以后无数个日夜里,懊恼沮丧得希望自己也快些死去。我情愿如她一样的消失掉,那样至少还会有人怀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处处被悲伤笼罩着,还要遭人白眼。

父王对神界加强了防备,他整天忙于备战却又不愿主动出击。他说清儿,这天下才刚太平,任何一场战争都会让无辜的人类受到伤害。如今天下三分相安无事,谁忍心去打破平静?

可是魔族总是贪得无厌,他们敢将天帝的长公主压在海底,这难道不是挑衅么?

父王沉默。我明白的,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人类,守护他们的安宁,哪怕牺牲自己。可是天涯,他不是不懂的,他只是牵挂太深不能放弃而已。放弃姐姐,就如同放弃他的生命。

当他拿出圣剑时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圣剑是十二灵使守护天空的圣物,他不顾其他十一灵使的反对执意取出。在那刻我仿佛看到不久的将来的那场神魔大战,天地混乱,似乎还有滔天的火光。我忍不住浑身颤抖。

天涯,放弃吧,战事一起,这天下,便再没有光明了。

我是所有的圣女中最会占卜的一个,我所看到的将来,是一定会发生的。只是我没有猜透,他们口中所说的爱情,难道真的会给人那么大的勇气?

看着天涯坚定的眼睛我开始绝望,浑身冰冷。姐姐,我们的家园要毁灭了。我轻声低语。

二、二夜。火光灿烂

灵泉湖畔,圣剑的光芒再次闪现,我张开大大的结界守护着四方草木,父王的神使们正从四面八方往这里急赶,天空中划过一缕缕灿烂的流光。

清儿,不要紧张。天涯叫我。我只是揭开结界的一角进入灵泉湖底,通过水流汇入那片海域,阿精被什么样的魔咒压制,我要去看清。

我听着他喃喃低语的动听声音,渐渐松了些气。想来是我太过紧张,他不可能冒然去撕破结界,如果真有那刻,我想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将自己所有的灵力注入到圣剑剑尖,一剑指向灵泉湖底。湖水霎那间从中央分离开来,露出湖底三个大大的圆形八卦阵。三个阵图在此时发出三种不同色彩的灿烂光芒,他将剑轻轻贴上那个闪着黑光的圆环。我再次紧张,看着他挑开一个小角,左手拈起兰花指口里念着光明诀。

天涯,我轻声叫他,感觉自己有些发抖。

他回头微笑。那是我见过的,他笑得最好看的时候。随即一道红光冲出,直直撞上我的结界,我运足的气有些虚软,感觉胸口剧烈疼痛。那股气流落入到旁边的杂草里,瞬间点燃了四方结界中的草木,火光满天。我又看到了那次在虚芜之境中见到的幻象了,原来有些灾难是躲不过的,天涯。

可是我的眼前没有天涯,他早通过结界进入了海底,他不知道他的身后发生了什么。那道火光之后魔族鬼使们陆续冲出,我全力撑起那方结界,神使们开始了激烈的战斗,我感觉自己胸口有气流在涌动着,有什么要从嘴里溢出,甜甜的味道。我的眼睛开始模糊。

清儿,耳旁是父王的声音。放开结界吧,让父王来,漫天的大火已快烧透天空,你,是撑不住的。父王的声音很沉痛。可是父王,天涯还没有回来,我如何放弃?

熊熊的火光在我的眼前晃动着,我只觉自己疼痛难忍,于是轻轻闭上眼睛,我跪了下去。周围有神使看着我摇摇欲坠,过来和父王一起扶住我,往我的头顶注入灵力。圣女,不如,暂时放弃?

我终于看见了魔王,此刻他正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惊叹于我的倔强。随后他牵动嘴角笑了笑,笑容很邪魅,还有些凉薄。

他慢慢走向我,紫清圣女?当时我欲得到的,其实是你。他的声音低沉,我忍不住张开嘴吐出了些东西,随眼望去,鲜红的,血的气息。

我的心力快耗尽了吧?我的结界要破损了,鬼使出来太多,他一定早处心积虑要这样做。姐姐,这样的结局,终于还是无力改变了吧?朦胧中我看到父王惨白的脸,父王,你怎么了?我记得最后一句,我是这样说的。

三、三夜。月夜迷茫

今天的月光很柔和,我醒来发觉自己正在天山之巅,灵气最盛的地方。旁边是那个曾经扶起我的神使,他正闭着眼睛调理气息。

那场战争,怎么样了?我撑起身子轻声问。

他睁开眼对我笑笑,脸色仍是苍白的。结界破了。只有四个字,听不出他任何情绪,我却觉周身冰冷异常。

那,父王在哪里?

还在离宫疗伤。圣女,紫精圣女,是怎么落入灵泉湖的?他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眼里有些亮光。

我沉默,听到远处有小妖们欢腾的闹声。我突然很想掉眼泪,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它还会回复到原来的样子么?这场战争是注定要开始的吧,那么,伴随着谁的牺牲,它才会结束呢?

你,叫什么?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不想再提起。

疾风。天涯灵使已经回来了,他在结界里遭遇重创伤得很重,好在天帝一直撑着结界,可最后他也不支倒地。我们拼死抵抗,只能救出你们。只是结界,保不住了。

父王到底怎么样了?我惊慌。为什么我在这里?!

我勉强站起,他过来扶我,左手握着的,却是那把圣剑。是那把十二灵使的圣剑。

把圣剑给我吧,我们回离宫。

圣女有什么打算么?他猜测我的意图,迟迟不肯把剑给我。

我摇头,只是,想仔细看一下。强行从他手里夺过剑,有些沉。他看着我眼里有些恐慌,我侧过头去微笑,眼睛再次模糊不清。疾风,这场战争总要想办法结束才行,不管谁输谁赢。

会结束的,他低语。一定会。

我们沉默着飞往离宫,路途太远,我们只能走走停停积攒体力。一路上遇到许多魔族小妖,他们追赶我们,在看到我手中的圣剑时又迅速逃离。我看着脚下的土地从明艳变成昏黄,我知道如果再不阻止,这世上的阳光就会彻底消失。

疾风,父王就交给你了!

他一把拉住我飞离的衣裙,圣女,不可以!银灵子还在离宫等你!!就算离去,你也该带着他去,不是吗?他说得恳切。

银灵子,我迟疑,然后摇头。你以为,我会带他去么?还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正在发生的事情?疾风,送我到天山,是谁的主意?

他沉默,如我刚才一样的表情。可是我看到他眼里的悲伤蔓延,他有些颤抖地转过身去,似乎一瞬间就失去了希望和动力。我不敢再提,急急转回头往灵泉湖飞去。有什么要消失了么?我拼尽全力的,掩藏住自己心底的紧张气息。

疾风在身后追上我,圣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我对他微笑,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牺牲,都会过去,都会好。可这好,是针对谁来说呢?

四、四夜。爱无光

银灵子在湖边等我,见我过来他慌忙扶起我。清儿,海边并无异常,只是子夜开始在海边日日啼叫。他说他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结局,他说他要一直存在着,守护这世间的最后一缕光明。

银灵子是我的神兽,从出生就一路陪着我。他是我唯一全心依赖的人,犹如相信我心底最忠贞无比的爱情。只是我没有让他看到圣剑,我将圣剑隐藏在我的发簪里,因为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结束这场壮烈的战争,我不要更多的人白白牺牲。

湖水很平静,我却看见了内里的波涛汹涌,我知道所有的鬼使和神使都在湖底挥洒着灵力,疾风,我叫身后的那个男子。去到人间把那些小妖通通消灭掉,四周实在太吵了!我似乎很镇定。

不,疾风反对,走上前。圣女,我的职责是保护你。

你的职责是送我到离宫找到银灵子,现在他就在我身边,还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自己很疲惫,我发觉魔王并不在湖底,他强大的魔力正在某处向四周无限扩张着,我很担心。

紫清。银灵子叫我,你想做什么?

不,我摇头。如果可以,我真想什么都不做,我其实是个自私的慵懒女子,现在这样,只是想弥补自己曾犯下的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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