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远问道:“你可知桂三秋的卧室在什么地方?”
小辉想了想,说道:“在青龙堂的旁边。”
“能画出来吗?”
“能。”
心远让小辉将望月洞中的地形图详细地画了出来,看了一会,已然牢记在心,于是对小辉说道:“我去趟望月洞,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不要等我。”
小辉躬身说道:“是。”
心远看了小辉一眼便出了门,迈步往府山奔去,不一会儿就来到府山脚下。他抬头望望山顶,笑着自语道:“桂三秋,我囊中羞涩,付不起房钱,今晚就学学你,做个打劫的营生,希望你别太介意,哈哈。”
心远借着月色朦胧摸上山去,躲过望月洞人的巡查,跳过断崖进入禁地,来到上次自己曾经来到过的篱笆墙下。他纵身跃了进去,拔出腰间长剑,一剑照着神仙树削去,但听得“嚓”的一声响,神仙树齐根而断。心远手腕连抖,又是“嚓嚓嚓”几声轻响,抛光树干上的枝叶,然后一剑将树干斩成两节,一节三尺多,一节不到四尺。
心远将剑挂回腰间,用布将两根手腕粗的神仙树干包好,负在背上跳出篱笆墙,跃过断崖,来到望月洞前。
心远见洞口依旧有两个人守着,心想若是就这么闯进去,肯定会被发现,进去容易出来难,到时候恐怕不容易脱身。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灵机一动,咳嗽一声,故意让那两个守门的望月洞属下听见了,然后转身往山峰断崖那边的禁地跑去。
那两个望月洞弟子听到有声音,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见有人闯向禁地,不由得同时呼喊一声,一个喊道:“有人!”另一个则说:“站住!”然后一齐发足追了过去,一边向洞中喊道:“有人进入禁地了!快来人!”
心远正是要他们大喊大叫,见他们追不上自己,于是放慢脚步等他们追近,才又发足狂奔,引着他们往断崖对面的禁地跑去。心远跑到断崖旁边后,迅速闪身躲在了身边的草丛中,等了一会儿,就见望月洞的人大呼小叫地追了上来,攀过铁链到禁地中去搜查自己。
心远暗暗好笑,道:“你们去看吧,最好快点。”又等了片刻,但见一个望月洞属下匆匆忙忙地从断崖那边的铁链上爬过来,飞快地跑回望月洞。
心远跟着他奔回望月洞,在洞外等了一阵,就见桂三秋带着黄清、易然、牙仔和几十个望月洞属下气急败坏地往禁地奔了上去。
他们刚走,心远就闪身进洞,点晕四五个留下来看守山洞的喽啰,一路毫无阻挡地来到桂三秋的卧室。心远扫了一眼,见卧室的墙壁上有十多个小洞,其中八个小洞中都放有一个箱子,其他的小洞则是空的。心远心中一动,猜想箱子里面大概就是桂三秋勒索来的金银钱财,于是他伸手拉出一个打造精致的箱子来,打开一看,但见金光耀眼,竟然全都是金叶子,大约有一百斤左右。心远又打开其他七口箱子一一查看,里面装的都是金条和金叶子,算起来足足有七八百斤。
心远没料到桂三秋竟然筹集了这么多的钱财,他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觉得摩罗门深不可测,心想桂三秋只不过是摩罗门中一个不起眼的洞主,就敢在财大气粗的李府头上动土,那么在他之上摩罗门中还有香主、坛主等等,一层层算上去,那摩罗门的宗主岂不是更加了不得?
心远心中如此想着,手下倒也没闲着,他脱下衣服将金叶子全部包起来,又另取了五十斤金砖打成一包提在上手,然后便迅速出洞,一路小心翼翼地下了府山。
心远从府山上下来后却有点犯难,不知道这一百多斤的金银该当放到哪里去,总不能提着他们到处转悠吧。他看看天色,大概是戌时过半,估计城里的钱庄还没关门,于是快步回到城里,找了家最大的钱庄将金银全部兑换成了银票。心远大概数了数,总共有四千三百二十两。
这时候心远突然感觉到饿得慌,这才想起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于是就近吃了两碗面,喝干一坛五斤的女儿红,临走时又提了一坛十斤的,这才慢悠悠朝着李府走去。
李府门外有个茶棚,一个老头在卖茶。当心远经过茶棚的时候,大半坛酒已经下肚,头脑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他走到李府门前敲了两下门,一个李府的家丁开门问道:“找谁?”那家丁自习看了心远一眼,认出是昨天前天来过、和二少爷李石喝过茶的人,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说道:“您是找二少爷的?小人这就进去禀报,请稍等。”
心远说道:“你去告诉你家二少爷,就说我请他在那边喝茶。”说着用手一指对面的茶棚。
那家丁应道:“是,小人这就回去禀报,请您稍等。”然后关上门走了。
心远转身走到茶棚里坐下,喝一口酒,问煮茶的老头子道:“可有什么好茶?”
老头子道:“没什么好茶,都是普通的茶。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心远道:“既然是普通的茶,那我就随便喝,你上什么我喝什么。”
老头子笑容可掬,说道:“茶虽然是普通的茶,但却分为凉茶和热茶。您是要凉的,还是热的?”
心远“哦”了一声,反问道:“那你说我喝什么茶比较好?”
“喝凉茶。”
“为什么?”
“因为您在喝酒,而且还有些喝醉的样子。酒性属热,下到肚中如同火炙。而凉茶性凉,如此一冷一热,阴阳调和,方是养生之道,自然之本。”
心远听老头儿说得在理,颇含道家阴阳生克的变化之道,便喝一口酒,说道:“那就喝凉的吧。”
“好嘞。”老头子答应一声,斟满一杯凉茶放在心远面前。
就在此时,但听得李府大门“吱呀”一声响,李石迈步而出,走到心远对面坐下,抱拳说道:“家丁来报,说心远兄请我喝茶,当真幸甚如之。”
心远道:“二公子客气了,喝茶是小,何况也比不了二公子请我的水金龟。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答谢二公子的好茶,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李家。”
李石笑道:“心远兄请讲。”
心远微微一笑,说道:“请二公子先喝一口茶,慢慢听我说来。“然后问那老头子:“你看我这朋友应该喝什么茶?”
老头子说道:“凉茶。”
心远眉头一动,说道:“可是夜晚的清风有些凉,何况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你不觉得我的朋友需要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吗?“
老头子说道:“宿雨未干,夜色确实有些凉,可您的朋友是习武之人,又是男子,更何况他既是您的朋友。”说着话,老头子颇有深意地看了李石一眼,然后才把剩下的话说完:“哪里有朋友喝凉茶,而自己却喝热茶的,您说是吧?”
李石点一点头,心远问道:“二公子,你看你是喝凉的,还是热的?”
李石道:“这位大叔说的在理,那就喝凉的。”
于是心远对老头子说道:“我朋友要喝凉茶。”
老头子又应一声“好嘞!”斟满一杯凉茶放在李石面前。
心远对李石说道:“二公子,请!”然后和李石端起杯来喝了一口,说道:“我为二公子带来了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