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给陈严彬打电话,告诉他薛娜出了事,孙小蕾也岌岌可危,陈严彬果然上当,半小时后他坐上了我的车子,我带着这个即将成为行尸走肉的可怜的家伙,穿越茫茫的夜色,直奔郊外而去。
沿路之上,四周都格外冷清,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路边的树丛在冷风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渐渐地,陈严彬觉察出了什么,他惊慌起来,忙问:“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啊?你要带我去哪?”
我根本就不搭理他,开足马力直奔郊外。
我冷漠的态度让陈严彬意识到了什么,他拽了拽车门的把手,但哪里拽得动?车门已经被我锁得死死的,根本打不开。于是他又拉住我的胳膊想叫我停车,我一阵恼火,掏出藏在车座下的锤子,随手砸向了陈严彬的脑袋……当陈严彬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发现自己趴在车里,车门都锁住,只有一扇窗户留了一点缝隙。
他用尽全身力气趴到车窗上,用拳头一下下地砸着玻璃。
我溜溜达达地走过去拉开车门,陈严彬跌跌撞撞地从里面爬出来,他呼呼地喘着气,然后缓缓抬起脸,对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熊义民?”
我冷笑一声:“既然你认出我来了,那我就不能再让你活着回去了。”
陈严彬咳嗽了一阵,苦着脸对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瞪眼问道:“你自己都做过什么,还用我给你提醒吗?”
“义民,别闹了,”面对我的逼问,陈严彬竟然没所谓地笑了,他挣扎着站起身,刚要说话,被我一记重拳打倒在地,这一次他有点害怕了,跪在我面前忏悔道:“那不是我要做的,都是刘振涛一手策划的!”
“胡说!如果不是你意志不坚定,他怎么可能会得逞?”我严厉地对陈严彬说。
“是,我知道错了,看在我平时对你十分关照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一定痛改前非!”陈严彬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又瞧了瞧四周,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哼道:“让你安息的地方。”
陈严彬看着我说:“如果你今天饶了我,放我回去,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你打算给我多少贿赂?”我冷笑着问。
陈严彬哆哆嗦嗦地伸出五个手指,“这个数。”
“五十万?”
陈严彬认真地点点头。
“不是吧陈哥,你一个堂堂的银行行长,就值这个价?”
“义民,这五十万是刘振涛答应给我的,我一分不动,全交给你。”
我想了想说:“成,那你掏钱吧。”
陈严彬苦笑着说:“我现在没带着。这样,你先放我回去,然后我再给你拿。”
话音未落,我照着陈严彬的脸就是一脚。
“你他妈耍我是吧?”我揪住陈严彬的脖领子怒道,“放你回去再拿钱,我还能拿得到吗?你他妈还不报警啊!”
陈严彬一脸的慌张,额头上冒出了一排排的冷汗:“义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咱们讲信誉,你放我回去我一定把钱给你。”
说实话,我打心眼里看不起陈严彬,平时在银行里作威作福,遇到硬实的就装得跟孙子似的,企图让我对他怜悯。
我冷笑一声,一把推开陈严彬,“让你回去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陈严彬再次跪在我面前,紧张地问。
“把你所做的,一五一十地都写出来。”我从怀里掏出纸笔,扔到陈严彬面前。
陈严彬看了看地上的纸和笔,为难地说:“这样……不好吧。”
我笑笑说:“陈严彬,你想让我放你回去,但我又担心你报警或者赖账,咱俩都不愿意让步,那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你把自己做的事都写出来,放到我这里,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心地放你回去了。”
“义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照做的,你这不等于要挟我吗?”陈严彬犹豫了一下,“要是回去你管我要一百万,那我也得给呀。”
“废话少说!你写还是不写?”我冲陈严彬一瞪眼,右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冲他的前胸刺去。
陈严彬慌忙往后一倒,战战兢兢地说:“我写,我写……”
随即,陈严彬颤抖着拿起纸和笔,写下了这样一封忏悔书:
由于加来服装公司资质较差,向银行申请贷款遭拒,其老板刘振涛为了拿到贷款,向我行贿,最初我百般拒绝,怎奈他死皮赖脸软磨硬泡,还拿我的家人来威胁,万般无奈之下我才勉强同意给他介绍一个担保公司的朋友,让他协助其弄虚作假欺骗银行,但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参与,只是牵线搭桥。如今我已认识到错误,渴望命运的宽恕。
在我的威胁之下,陈严彬又在落款处哆哆嗦嗦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起这封忏悔书看了看,得意地点点头。
虽然有五十万在手,但我深知这是烫手山芋,一旦刘振涛事情败露,这张卡肯定会被冻结。于是我叫上陈严彬,连夜跑遍全市的ATM机,叫他分批分拨地把钱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