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小蕾一直挽着我的胳膊,头轻轻地靠着我的肩膀。
我和小蕾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的父母都是同事,可以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小时候我俩都挺淘气的,我喜欢骑着单车带着她到处乱跑,而她每次总嚷嚷着让我给她买吃的,要不然就回来向我爸妈告状,说我欺负她,所以我经常小鬼小鬼地叫她,小蕾也不示弱,叉着腰指着我鼻子叫大鬼。这样的称谓一直延续下来,到现在我们已经习惯这么招呼彼此了。
初中毕业后小蕾上了职高,然后进了银行,成为了一个小柜员,而我则堂堂正正地读到了大学,毕业后托了层层关系,几经周折也混进了银行,巧的是我俩都在A银行,虽然不在同一家网点,但大家的共同话题多了不少。
我和小蕾的工作网点离得不远,互相串门是常有的事,渐渐地,两边的同事都跟我们混熟了。一年前,由于工作上的原因,我被调到小蕾的那家网点,这下更是如鱼得水。
我跟小蕾的关系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平时大吃大喝小打小闹着,日子过得也挺自在,只是偶尔会因为相处久了而略感平淡。去年在我爸妈的资助下,我贷款买了个六十平的小窝,今年准备再选个好日子,把证领了,事办了,就没后顾之忧了。
我以为我会这样顺利地步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哪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尽管暂时洗脱了嫌疑,但我依旧惊魂未定,这事太诡异了,无缘无故收到小蕾被偷的370块钱,而且汇款的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和那几根头发,这一切如果不是个阴谋就是见了鬼了!
作为一个现实主义者,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那些东西都是恐怖片里才有的。
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呢?
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凶手杀了赵磊,而这个人和赵磊之间也很有可能有着某种矛盾,而他又知道我和赵磊之间有过节,所以杀了人之后再嫁祸给我。从他对我的了解程度来看,这个凶手肯定是我身边的人。
我爸妈?还是小蕾?不,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不可能做出伤害我的事。
这样看来,只可能是我的同事和朋友。
但,我把身边的人从头至尾琢磨了一遍,也没发现可能的人选。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魅力,但人缘还是不错的,谁有困难都会伸把手,不至于遭人恨,而且我身边也没有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这下可糟了,身边隐藏着一个秘密杀手,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啊!
另外,那张纸条上写着的‘两周后,郊外的别墅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俩礼拜过后会有人死在那……一路上我都在纳闷,到家以后,我爸妈以及小蕾一家人围着我问长问短,弄得我心烦意乱,最后好言好语地把他们送出了家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小蕾。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小蕾吃惊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我不耐烦地点了支烟,“看着的,要让我知道是哪孙子干的,我非抽扁了他不可!”
“就你?”小蕾不屑地哼了一声,“人家一放狗,你吓得比狗叫得还凶。”
我刚想跟小蕾抬杠,一阵音乐声响起,小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划过一丝紧张。
“谁来的电话?”我问。
“一个朋友。”说着,小蕾一边接电话一边匆匆往阳台走去,故意压低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我悄悄地走到阳台,挨近了小蕾想听听她说些什么,偏巧这时她已经说完了,撂了电话之后一扭头,猛然间发现我在身后,吓了她一跳。
“你干吗啊,吓死我了!”小蕾拍着自己的心口埋怨道。
“跟谁聊呢?”我冷冷地看着小蕾问。
小蕾愣了一下,接着不耐烦地敷衍道:“一个朋友。”说罢,推开我就往屋里走。
我手疾眼快,趁小蕾没注意一把抢过她的电话,翻开了通话记录。小蕾一下慌了,抓着我的胳膊吵吵着叫我把手机还给她,但为时已晚。在小蕾的手机上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陈严彬的名字。
我顿时就火了,这段日子银行里传出了她和营业室主任陈严彬之间的风言风语,一开始我还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确实有这种可能啊!
我冲小蕾发火道:“你跟陈严彬聊什么呢?”
“没什么。”小蕾把脸甩向一边,摆出一副破碗破摔的姿态。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应该不会是谈工作吧?”
小蕾把脸一扬:“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嘿!背着我做了亏心事还振振有词!看着小蕾那清秀的脸蛋和倔犟的眼神,我真想骂她两句,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呀?”小蕾问了句,跟着想过去开门,被我一把拦住。
外面没有回应,敲门声也戛然而止。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并不陌生。
“还是我去吧。”我警觉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漆黑一片。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声控灯亮了,然而,楼道里空空如也,似乎没有人来过,寒风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谁呀?”小蕾凑到我身后问。
“没人。”我转身回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怎么会呢?刚才明明有人在敲门啊!”小蕾问。
“我也不清楚。”
小蕾想了想,突然胆怯地问:“会不会……有鬼啊?”
我一皱眉,正色道:“别瞎说,搞不好是谁走错门了。”
我和小蕾把窗子都关严,门也反锁上。
尽管如此,我和小蕾都紧张得睡不着了,这一晚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接二连三的恐惧感让我们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打开了电视,每个节目我们都从头看到尾,连中间的广告也不错过,但这样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我俩就对着电视发起了呆,就这样一直熬到后半夜,最后我俩都扛不住了,东倒西歪地栽到沙发上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