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医院全力抢救,小蕾的好友王敏还是走了,披上白布的那一刻,小蕾泪如雨下,靠着我的肩膀忍不住啜泣起来……我轻轻地揽住小蕾的肩膀,默默为我俩祈祷,希望灾难不要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接下来的几天非常平静,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的心情也坦然了许多,该来的总会来,恐惧也没有用,等待命运的安排吧。
这天上午,我在耀眼的阳光中昏昏沉沉地醒来,耳畔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谁呀?”我接通电话,迷迷糊糊地问道。
“小京,是我,贺洋。”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老同学啊,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哪?我想请你吃个饭。”
“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用那么麻烦。”
我一边说一边起了床,贺洋客套了几句之后便表明了他的用意:请我到他的公司上班。
听了之后我很诧异,“我到你那儿能干什么呀?”
贺洋笑笑说:“你不是学金融的吗?我这儿正好缺个会计,你过来给我帮帮忙吧。”
说实话,这段日子我被这一连串的意外搅得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思上班,但转念一想王满反复说过的话:凶手就是我身边的人。这一下给我提了醒,对我知根知底的人除了我爸妈还有小蕾一家之外,就得数贺洋了。
想到这,我的心顿时紧张起来。贺洋跟这些案子之间有没有联系我不清楚,但这些年我们经常吃吃喝喝,有时也去某些吧和厅里鬼混一下,我有什么事他都知道,另外,从他对何蓓蓓的评价来看,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很微妙。
这么看来,贺洋的确是个不可忽视的人物。眼下,进入他的公司是接近他的最好的办法。
我答应了贺洋,随后又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满,刑警队长对我的做法表示支持,只提醒我要多加留神。
得到了王满的支持我心里就有底了,当爸妈和小蕾埋怨我的时候,我就把王满的话搬了出来,后来大家一商量,觉得我的做法也有道理,何况我爸妈都是看着贺洋长大的,没有不放心的理由。再说案子总有破获的一天,我也不能一直在家歇着。我跟贺洋合起火来,没准能干出一番事业呢。
第二天一早,我精神饱满地出发了。
贺洋的公司在一幢二十层高的写字楼里,上电梯来到五层,洋洋网络有限公司几个大字在走廊里熠熠生辉。办公区内忙忙碌碌,整个公司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前台的一个美女把我领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贺洋用上好的茶叶款待我,这让我多少有点不适应,总觉得他有什么事要求着我。本来还打算跟他贫两句,这么一弄我又拘谨起来。
“哥们,你能来我特高兴,中午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贺洋冲我乐呵呵地说。
“没事,咱们都是哥们,再说我看你这挺好的,将来肯定能火!”
贺洋点点头,一对小眼睛转了转,“我领你到你办公的地方转转。”
贺洋带着我来到隔壁的财务室。办公室里有两个女的。一个是四十来岁,眼睛很大,目光很敏锐,另一个是看上去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孩,戴副眼镜,书生气十足的样子。一见贺洋都匆忙起身打招呼。
贺洋把我让到面前,将三个人相互介绍了一番,于是我知道那个大眼睛的中年女子叫张萍,是财务部总监,另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叫刘芝华,由于她眼镜的度数很深,年纪又不大,因此大家都叫她眼镜小刘。
大家简单寒暄了一番,贺洋又带我到各部门转了转,和这些新同事认识了一下。
中午,贺洋请我到楼下的餐厅吃饭。畅饮几杯过后,贺洋闷头不说话了。我看着贺洋闷闷不乐的样子一皱眉,问他怎么回事,贺洋看着我这才倒出了他邀请我的真实目的。
“小京,你觉得我这怎么样?”
“挺好。氛围不错,大家都很团结。”
贺洋举着烟的手指摇了摇:“那都是表面现象。你知道做管理是最难的,那么多人,每人都有一个小九九,想让他们心往一处使可不容易。就拿跟你一块儿的那个张萍和眼镜小刘来说吧,她们就是我的一块心病。”贺洋说罢,深深地吸了口烟。
“她们怎么了?”我忙问。
贺洋把嘴里的烟雾一股脑吐了出来:“这俩人,自己有本账,跟我隔着心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当头的,底下人什么样我总得做到心中有数吧?”贺洋凑近了我说,“现在的人都爱占便宜,她们是做账的,这其中可有不少油水可捞呢!”
“你是说她们做假账?”
贺洋又吸了口烟,皱着眉说:“这个是肯定的,只是我没工夫搭理她们,有时候我一出差就好几个月。”
“那你怎么不辞了她们?”
“张萍跟我很长时间了,从我刚开始干的时候就给我当会计,怎么说也算是元老,那个小刘也是她后来带过来的人,我要是把她们辞了,其他人得怎么看我?再说,就是要辞也得有借口哇。”
我想了想问贺洋:“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贺洋掐灭了烟,对我说:“这样,你不是跟她们在一起吗?以后你就帮我盯着点儿她们,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也别惊着她们,偷偷告诉我。”
我这才明白,贺洋找我是来当卧底的。这让我多少有点不高兴,从小到大,我最反感当间谍了。
当然,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眼下凶案未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我要做的就是巡查身边一切可疑的人,如果贺洋和这些案子无关,我就果断离开。
打定主意后我答应了贺洋。
下午回到公司,张萍对我非常照顾,手把手地教我,其间小蕾又打过几次电话,担心地问这问那。整整一个下午,忙得我晕头转向,根本顾不上想别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像逃难似地离开了办公室,路过贺洋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借着敞开的门缝往里瞧,一个人也没有。我看看四周没人,便一推门溜了进来。
我把门关严,开始仔细地打量整个屋子。要说贺洋还真有两下子,才三四年的工夫,就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办公室装饰得跟豪华酒店的包间似的,真让我有点羡慕嫉妒恨啊。
沿着房间转了一圈,发现办公桌下面有个什么东西被报纸盖着,我蹲下身子轻轻掀开报纸,发现一双很旧的皮鞋。
我一皱眉,心想贺洋这家伙搞什么鬼,一双皮鞋至于这么藏着掖着吗?还怕人偷了不成?还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我好奇地拿起鞋子瞧了两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就在我准备将鞋放回去的时候,无意中却看到了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