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我下了楼,冒着嗖嗖的夜风钻进了王满的车子。
几天不见,王满看上去有点瘦了,眼睛里的血丝也多了不少,只是眼神依然冷得可怕,有种“别落到我手里”的意味。
“把电脑打开。”王满命令道,顺手点了支烟。
我乖乖地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进了邮箱,将那封“死亡通知书”打开放到王满面前。
“就这个?”王满徐徐吐着烟圈,对着电脑问道。
“对。”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
王满把邮件的内容从头至尾扫了两遍,最后把目光落到发件人的地址上:“这个发邮件的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头一回看见,而且从名字上看,很可能是刚刚注册的邮箱。”我说。
“为什么是刚刚注册的?”王满突然扭脸问我。
“它是由七个字母和一个年份数字组成的,中间没有任何关联,七个字母不构成英文单词,没什么意义,最后的年份明显是注册时系统的提示,也就是说这七个字母之前已经有人用过了,注册时系统会提示后面再加个年份。”
王满点点头:“电脑这玩意我是不灵,回头我交给技术科让他们看看吧。”
“那,那我怎么办?”我担忧地问。
“你放心,我们的人会一直保护你的。”王满看着我说,“你自己也要小心,尤其是你身边的人,现在凶手还没有露面,谁都有可能,包括你的家人和朋友,你要机灵点,明白我的意思吗?”
从王满的车里出来,冷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尘埃在空中乱舞,四周充斥着凉飕飕的味道。
我急匆匆上了楼,回到家,小蕾立刻迎上来问:“怎么样?他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就说让咱们小心。”我一边脱外套一边对小蕾说,嘴里丝丝地吐着凉气。
“那警察得保护咱们吧?”
“当然。只要咱们把门窗关好。”
小蕾忙跑到阳台,一边关窗户一边愤愤地说:“你说会是谁干的啊?太缺德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也别想了,咱们以后出门小心点就是了。”
这天晚上,尽管门窗关得死死的,但我和小蕾依然没睡好,第二天起得很晚,上班差点迟到。
好在一路上平安无恙,下了出租车,我俩气喘吁吁地进了银行大门,迎面正好碰上要出门的邢立杰。
瞅着邢立杰急匆匆的样子,我忙问:“干吗去啊?还不赶紧上岗?”
邢立杰满脸紧张地冲我俩说:“听说外面又出人命了,我出去看一眼。”
我和小蕾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像被敲响了警钟一样忙跟着邢立杰出了银行,顺着街道一路小跑,渐渐地发现了前面的人群。
我们从人缝中钻进去,贴着警戒线往里瞧。
案发地点是一间公厕,几个警察正在四周检查,地上隐隐可以发现斑斑的血迹,人群中议论纷纷。我和小蕾互相看了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渐渐升温。
正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王满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起来。
“你在干吗呢?”王满冷冷地问。
我一边往外挤一边说:“我在我们单位旁边呢,这刚出了一起命案,我怀疑……”
王满打断我说:“行了,你甭管别人了,赶紧回去上班!”
挂了电话,我猛醒过来,看样子这起案子是刚刚发生的,凶手很可能没有走远!此刻,王满就在这附近,他是在提醒我远离是非之地!
一上午的时间,这件事就在银行里传遍了。
邢立杰知道得最多,平时他在银行里就无孔不入,几乎没有能瞒得住他的事。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今天上午死的人叫蒋志国,是一个保险公司的推销员。
“这哥们死得挺惨的,被人捅了好几刀呢!”邢立杰煞有介事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啊?”熊义民将信将疑地问。
“我听人说的。”邢立杰撇了撇嘴,“不知道这家伙得罪了哪位大哥,唉……”
我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担忧,这件事会不会又跟我有关呢?这个蒋志国我虽然不熟,但也认识,只是没有什么恩怨。其间,小蕾劝我不要太在意,说不定这次是个意外。
下班后,王满带着几个警察进了银行,气势汹汹地冲我走来。银行里的客户和员工都眼巴巴地瞅着。
王满走到我身边说:“吕小京,我们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跟我回公安局一趟。”
说着,王满冲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就往外走,我本想说点什么,但又一想王满刚才的眼神,明显是有内情,因此跟着他匆匆出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