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空阴霾,寒风习习。
连日来的疲惫让我忍不住想要出去散散心,于是我开车带着小蕾穿街走巷,上高速,直奔郊外。
远离了都市里的喧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那些烦恼仿佛都随着阵阵轻风慢慢飘散了。
下了车,我俩溜溜达达地往前走。不远处就是我奶奶家了。两个月前,那里的居民因为拆迁的事和开发商打得不可开交,我奶奶作为钉子户之一还离奇地失踪了。为这事我爸也加入了和开发商的斗争,后来又报了警,但我奶奶一直杳无音信,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我和小蕾正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群人在围观,路边还停着两辆警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走,过去看看。”我拉着小蕾的手挤进了人群。
很快,我们便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很粗的东西从地里钻出了地面,我往前凑了凑仔细一瞧,顿时一惊,天哪,竟然是一只胳膊!手里还攥着一张纸,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王满带着几个警察挥锹抡镐,将四周的泥土掀得上下翻飞。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过往的车辆也停下来,坐在里面的司机向外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随着警员奋力地挖掘,人们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铁锹下面越挖越深的坑。不一会,在一阵惊恐的唏嘘声中,一颗沾着泥土的脑袋渐渐裸露出来!
我吓了一跳,那是人的表情吗?五官扭曲得十分严重,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朝斜上方瞪着,嘴巴大张着,却看不到里面的牙齿,只有一段血淋淋的舌头叼在嘴上,撕破的白色衬衫被血和泥土染得脏兮兮的。
我瞧着那张很惨的脸,觉得非常陌生。
这时,法医忙凑过来检查尸体,还有的警察在旁边拍照,浓郁的血腥味悄悄飘来,很多人都捂住了鼻子。
“快走吧!”小蕾拉着我匆匆挤出了人群,“多吓人呀!”
“我刚才看那死人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是谁都跟你没关系,赶紧走吧!”
小蕾拉着我出了人群,此刻兴致全无,我俩坐上车子一溜烟回到了家。
这一次,我跟小蕾都吓得不轻,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沈天阔之后,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如果是这样,这个死者跟我有什么过节吗?
当晚,王满又来找我。
“有个叫吴为良的房地产商死了。”王满静静地说道,“在郊外的拆迁地上发现了他的尸体,和沈天阔留下的字条上写的完全一致。”
我想了想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王满转向我,问道:“之前你奶奶家是不是要拆迁?”
“是的。”
“吴为良就是负责你奶奶家那片拆迁地的开发商老总。”
经王满这么一说,我恍然明白过来,之前我奶奶作为钉子户一直跟开发商作对,后来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这个开发商也就成了我家的仇敌。
果然,又是跟我有恩怨的人!
王满又问:“最近你身边有什么动静吗?”
“您指哪方面?”
“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我把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可疑,如果有也只是陈严彬,但我只是怀疑他跟小蕾有不正当的关系,还不至于和谋杀案牵扯起来。
王满看出了我的犹豫,说道:“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最近我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只是有个同事,跟我老婆总是鬼鬼祟祟的。”
“谁?”
“陈严彬,我们银行的营业室主任。”
“他多大了?”
“比我大个三四岁吧。”
“平时跟你关系怎么样?”
“就是同事,下班以后几乎没什么来往。您觉得他有可能吗?”
“目前谁都有可能,”王满点了支烟,“你身边的每个人都不能轻易地排除,特别是孙小蕾和她周围的人。”
“最近那个陈严彬跟孙小蕾走得很近?”王满问。
“对,有时候偷偷摸摸地送我老婆回家,晚上俩人还聊电话。”
“你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吗?”
“我想偷听来着,但小蕾总是避开我。”
王满抽着烟琢磨了一阵,脸上渐渐显出一种豁然开朗的表情,接着用叼着烟的手指点着我说:“吕小京,这个陈严彬很关键,现在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感情纠葛了,你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暗中观察他们,懂我的意思吗?”
我冲王满点点头,又问:“那天晚上咱们在远望别墅区见到的那个女鬼是谁?”
“她是沈天阔的情人。”王满叹道,“看来凶手和沈天阔的积怨很深。”
“她身上留下什么字条了吗?”
“没有,这也是我觉得蹊跷的地方,从赵磊到沈天阔,再到吴为良,每个人死后都留下‘遗书’,上面写着下一个人的死亡时间和地点,但那个女人却没有留下。”
“那,吴为良留下的‘遗书’是怎么写的?”
王满一脸凝重地望着车前方说道:“两周后,护城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