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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嘛~最近发现走马灯剧场失窃了,所以威廉就把人家派出来寻找丢失的走马灯剧场……可是紫藤夫人花园里的红玫瑰好漂亮,所以就……”格雷尔勾着手指,一脸委屈地说。威廉是死神管理科的干部,至今还没收着格雷尔的死神电锯没有归还。

“我知道了……”夏尔头痛地扶额,没想到居然会碰上这个麻烦的家伙,“只要你别干预我们就行。”

“那可就难说了~”格雷尔摆出一副无赖样,但很快又瞄了眼一直保持安静的塞巴斯钦,冲他抛了个媚眼之后开始跟夏尔谈条件,“不过我也是可以全力配合你的哦,只要事后你能把塞巴斯钦给我随意使用一天!要做什么都可以的那种哦,可以很激烈地……啊哦哦哦~”

“没问题,成交。”只要能让他立刻闭嘴,夏尔什么都会答应。

“少爷……”

看着自家少爷如此爽快地便将自己卖掉,塞巴斯钦不禁苦笑,真是……有点心寒啊!

【その执事、交换】

“什么?!”夏尔几乎惊跳起来,刚才紫藤夫人虽然答应了跟凡多姆海伍糖果公司合作,并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向其提供进口咖啡豆,但是她还提了一个附加条件……

那个附加条件居然是要跟夏尔交换执事!

像格雷尔提出占有塞巴斯钦一天的要求他能同意,反正格雷尔打不过塞巴斯钦最后肯定会被武力镇压然后就此作罢,但是像这样正式的交换执事……夏尔做不到!所以他开口就是果断的拒绝,“不行,我这个执事笨手笨脚的,夫人您不会看得上的。”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的执事。如果你不同意交换的话,那生意也不用谈了。”

夏尔不禁皱眉,这个紫藤夫人的脾气好古怪……居然不在乎唾手可得的大笔利润,反倒是认真计较一个小小的执事?但是当夏尔的眼神扫过垂首立在一旁的塞巴斯钦的时候,他突然醒悟了……

塞巴斯钦那修长的身材,缎黑柔软的垂额发,光泽紧绷的肌肤,精致完美的五官,还有唇边常挂着的柔软弧度外加那举止优雅的风度礼仪……怎么能不讨女人喜欢?想通了这一点,夏尔心里突然就不爽起来,特别是在看到塞巴斯钦那双猩红的眼眸别有深意地紧盯着紫藤夫人不放之后,他心里就更加纠结气郁了!

夏尔生气了,就开始任性,“我答应了,塞巴斯钦就给你了。”

本来是气话,但塞巴斯钦居然略一鞠躬,说了句“Yes,My Lord.”然后就走到了紫藤夫人身后。

夏尔的反应是腾地就站起来了,紧紧盯着塞巴斯钦动动嘴唇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可是塞巴斯钦却好像立刻尽忠新主人一般只是垂首站在紫藤夫人身后,连看都不看夏尔一眼。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紫藤夫人心情很好,于是大方地允许夏尔在庄园里多逗留几日就当是避暑散心,顺便也可以先跟新执事格雷尔磨合一下。

想到还要追查偷盗贼的线索,夏尔也只能暂且留在玫瑰庄园。虽然明知道塞巴斯钦是为了取得情报而顺势深入到紫藤夫人身边,但夏尔还是有种被抛弃背叛的感觉,特别是当他晚餐后回到客房后,习惯性地想要唤身后的执事,“塞巴斯……”但是却听到极其诡异的应答声,这才想起来跟着自己回来的已经不是塞巴斯钦,夏尔当时胸口就好像被棉花塞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附上右眼,好像即使是隔着棉布眼罩抚摸下面那印在眼底的烟紫色契约令也会让自己觉得心安一点。只要这个契约还在,塞巴斯钦就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绝对不会的吧?

相比夏尔的出神,格雷尔倒是一进屋就大大咧咧地扑倒了柔软的床上,他侧躺着支起脑袋看还呆站在门口的夏尔,表情十分不满地开始大声嚷嚷,“为什么我要跟你共处一室啊!人家明明想跟塞巴斯钦长夜相守的说……”

于是夏尔觉得独立面对这个脱线死神让自己很困扰……

直到夏尔自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格雷尔竟然还赖在床上,于是他不得不说话了,“格雷尔,你下来,我要睡觉了。”

作为响应,格雷尔只是翻了个身滚到了床的一侧,空出半边来给夏尔。与恶魔不同,睡眠对于死神来说同样是必须的,依照格雷尔的性子一旦他迷糊入睡是绝对不会再爬起来换地方的。

无可奈何之下,夏尔只好穿着睡衣爬到床上,把被子全部拽过来裹在身上。其实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以往都是塞巴斯钦帮他吹干头发才会让他入睡,但今晚塞巴斯钦不在……

突然的分开让夏尔察觉出了塞巴斯钦所有的好,迷迷糊糊中,夏尔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太理所当然地享受塞巴斯钦的温柔了……

半夜被格雷尔的呼噜声吵醒,夏尔愤愤地捶打他无效,于是只好苦着脸爬下床打算去另找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他抱着自己的枕头,赤脚走过二层长长的走廊,路过每一间屋子都会伸手去拧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床……本来走路就像猫一样轻的夏尔,压根没听到自己身后多出来的更轻微的脚步声。

“少爷,您还没睡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夏尔停下来转过身,却仍然迷迷糊糊地不清醒,以梦呓般的口吻呢喃着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名字,“塞巴斯钦……”

有些无奈地低头看着面前穿着单薄睡衣还赤着脚满处乱逛的少年,塞巴斯钦轻若罔闻地叹了口气,然后弯腰打横抱起自家少爷,“光着脚乱跑,万一着凉了该怎么办呢?”

落在了结实有力气味熟悉的臂弯里,夏尔彻底卸掉了全部的警惕性,他无意识地蹭了蹭塞巴斯钦的胸口想要寻找更舒服的姿势,仍旧喃喃自语般地抱怨,“格雷尔太吵了……我睡不着……”

“那今晚少爷就暂且睡在我房间吧,我马上就抱您回去。”塞巴斯钦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夏尔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他血色的眼睛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只能用柔软来形容的笑意,哎呀哎呀,这个任性的小少爷真是一刻不照顾到也不行啊!

【その执事、惩罚】

“那个……少爷,您该起床了……”

夏尔猛然睁开眼睛,果然见到站在自己床边上的是搓着手讪笑的格雷尔。夏尔默默地坐起来,如果说塞巴斯钦的美学是做个完美的执事,那格雷尔的美学就是做个懦弱无能的执事么?

格雷尔冷眼看了一会儿夏尔自己扣衬衫扣子,突然想起自己好歹在扮执事,于是伸手打算去帮夏,却在还没碰到他之前,就被他挥手打开……

“我自己弄就好。”打落格雷尔的手,夏尔继续努力跟自己的扣子较劲。三年前凡多姆海伍家宅被烧后他所历经的那段非人的屈辱生活,使得他对任何人的碰触都格外反感……只除了塞巴斯钦。

意料之中,没有习惯的早间红茶。但既然是在别人的家宅里,不过就算格雷尔像塞巴斯钦一样真的给他端来了红茶,他敢不敢真的喝下去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夏尔在格雷尔的引领下去了餐厅。

意外地没有见到紫藤夫人,只有正站在餐桌旁整理桌布的塞巴斯钦,见到夏尔进来,塞巴斯钦只是有礼而生疏地朝他略一欠身,“对不起,伯爵,您起得有些晚了,早餐已经结束了。但是夫人吩咐,如果伯爵说想吃什么,我会立刻为您去做。”

“塞巴斯钦?”

“是,伯爵有什么吩咐?”嘴里说着尊敬的措辞,神态举止也是挑不出任何差错的完美。

虽然没有根据,但夏尔直觉塞巴斯钦是在生气……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生气?所以夏尔很专注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他看塞巴斯钦的眼神有点呆滞。

格雷尔迅速蹭了过去,“塞巴斯钦~我想吃烤肉~!兔子肉吧,鸽子肉猫肉都可以……啊!”最后的呻吟是因为被塞巴斯钦毫不留情地武力镇压。

夏尔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当着爱猫不要命的塞巴斯钦的面说烤猫肉?他不把你五花大绑去做烧烤就算放你一马了!玩闹过去就算了,夏尔想起了正经事,于是压低声音问塞巴斯钦,“查清楚紫藤夫人的底细了么?”

谁料塞巴斯钦竟然后退半步,“伯爵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要对夫人不利的话,即使是您,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夏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塞巴斯钦,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他说他们的动机已经被紫藤夫人看穿了然后暗示他稍安勿躁吗?

“那么伯爵早餐想吃点什么?鲑鱼沙拉搭配小圆面包?”塞巴斯钦还是习惯性地搭配了餐谱。

“不吃了!”夏尔赌气,然后转身径自走出了餐厅,“格雷尔,带我去花园里散心!”

因为之前有过约定说要好好配合的格雷尔,只好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夏尔出去,但他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神分明透露着一个信息——他想吃鲑鱼沙拉!

只可惜,塞巴斯钦是拒绝接受他的信号的。

紫藤夫人的庄园很大,基本除了主宅之外的所有空地都弄成了花园,花卉品种很单一只有红玫瑰,这也是为什么嗜爱红色的格雷尔会迷恋这里的原因。

可是才走进玫瑰园没几步,格雷尔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即使是少了这么个聒噪的人,夏尔也不觉得心情有了什么好转……风吹着他墨绿色的头发扬了起来,也吹皱了一池清水。

夏尔在玫瑰丛中央的人工湖泊前停下来,清可见底的池水映照出他的影子。夏尔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神经质地解下自己的眼罩,然后对着水面缓缓睁开自己的右眼……

左眼明明是堪比天空的湛蓝色,右眼却整个被倒置五芒星覆盖呈现出暗淡的烟紫色,这里封印着他与恶魔缔结的契约书,只要这个契约书还在,那么塞巴斯钦就应该会听从他的任何命令……也应该绝对不会背弃他的!

亲眼看到了契约书还在自己的眼睛里,夏尔顿时安心了许多,至少知道不是塞巴斯钦单方面解除了契约……想了想,夏尔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叫塞巴斯钦的名字,而是又戴回了眼罩。当他张开右眼露出契约的时候,只要呼唤名字,塞巴斯钦就不得不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夏尔并不想回主宅里去,想找格雷尔帮自己拿点东西吃却又不见他的人影,于是只好十分郁闷地坐在双人秋千椅上,过了一会儿变成了躺姿,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喂!夏尔!醒醒!”

夏尔被拍醒后唯一的冲动就是掐死格雷尔,他怎么能三番两次地扰自己清梦?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行动,格雷尔就把一盘巧克力蛋糕塞到了他手里,夏尔倏地瞪大眼睛,“这不是你做的吧?”

“是塞巴斯钦做的,让我拿给你。真是的!他自己懒得过来也不能人家当作跑腿的啊!”格雷尔正抱怨的起劲,突然瞥见夏尔默不做声地低下头去,于是难得地正经起来,“就算他还没消气,还不是一样心疼你没吃早餐~如果下次你再随便说出把他送人之类的话,说不定他真的会把你扔去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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