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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牧原彻平放开她的肩膀,站起来回到屋子中央,拍手集中大家注意力。见社长大人停止了按摩服务并打算开会了,织遥也就重新靠回了墙根——累得想要睡了,而且肩膀又开始疼了。

牧原彻平宣布的是樱华祭的事情,樱华祭是由“樱花祭”而来,就是旧时京都贵族们赏樱的节日,众所周知,京都是以寺院的樱花闻名,赏樱往往带上几分祭祀的味道,所以樱华祭不仅仅是吃吃喝喝,还是有歌舞和献神表演的祭祀。

帝樱高中是延续了京都贵族传统的私立院校,所以把樱华祭也延续了下来,只是风格更加现代。每个班级都会出节目,跟普通学园祭一样也会有话剧、夜市、寻宝游戏之类的游戏,但与众不同的精华部分还是最后那个天人斩杀鬼王的祭祀舞蹈。

由于在这个祭祀舞蹈中斩鬼的少年用的是刀,鬼王使用的是铁制的扇子,表演的时候随着伴奏鼓点的加快,两人的动作也要加快,却要一直保持华丽的视觉效果,所以往往到最后就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格斗了,两人之间有一点配合不好就会受伤。

牧原彻平的讲解主要是针对新入校的一年生,稍微年长些已经经历过去年樱华祭的老社员都在窃窃私语说着各自的话题,直到牧原彻平最后宣布“今年的樱华祭和去年一样,织遥来扮演天人”,这才一语激起千石浪。

“社长你疯了么……”

“去年为了樱华祭的事情我们社团可是险些被愤怒的校长取缔了啊!”

“我觉得还是换个人比较好吧?”

老社员们议论纷纷,一年生对社团内部少见的争执起了极大的兴趣,牧原彻平站在中央,眼睛越过无数双眼睛看向靠在墙上的织遥,可是后者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闭目养神。

去年樱华祭上,身为天人的织遥先是失控般地朝着扮演鬼王的牧原彻平乱砍,最后扔掉了天人的短剑,跳下舞台冲出了人群。这样肆意妄为的举动在整个校园里引起了轩然大波,织遥险些被校方处分,剑道社的活动经费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社长,今年的樱华祭就是我们翻身的机会!所以还是……”

“咳!”牧原彻平打断了议论杂音,“那你们有谁认为自己的剑术可以胜过织遥?而且……传说中天人很漂亮,你们有谁觉得自己比女扮男装后的织遥更清秀?”

全场鸦雀无声,牧原彻平抛出的这两个问题尖锐到无人可以应答,就连织遥都睁开眼睛看着他。半晌,织遥站起来,“这次我保证不会乱来,如果牧原社长肯友好合作的话……”

说起来,她也仍然还稍稍在意着去年樱华祭之前发生的事情。

织遥捏着吸管搅拌奶昔,对宫野怜推过来的薯条完全没有兴趣。

“那么说——”宫野怜又挤了一包番茄酱到可乐杯盖上,“牧原学长不计前嫌仍然让你出演天人?”

“什么叫他不计前嫌!明明是我不计前嫌地勉强答应帮他这次!”织遥因为急着纠正差点被奶昔呛到。

“呐,织遥。”宫野怜第一次主动谈及去年樱华祭事件的幕后真相,“说起来……牧原学长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了他吧?再说,你毁了樱华祭后,还是他跟学校周旋赦免了你的处分呢。”

“可是……”提起伤心往事,织遥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真的很过分,到现在我的心都在疼……”

“够了!他不就是打扫剑道社的时候不小心把你藏在那里的XXOO漫画书当做垃圾扔掉么!”宫野怜忍无可忍,爆发。

织遥不甘示弱,拍着桌子控诉牧原彻平当年的罪行程度,“他扔掉的可是带着作者亲笔签名的绝版!绝版!”

当年织遥就是为了几本漫画书,赌气毁了整个樱华祭。

当然,这个真相被牧原彻平封锁得极其严密,成为了任谁也打听不到的秘密。

星光之城

自从确定了在樱华祭上出演天人以后,织遥就彻底消失在剑道社了。于是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忍无可忍的剑道社社长牧原彻平亲自跑到二年级的走廊上来抓人了。

听到传唤后,织遥从座位上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向等在教室门口的牧原彻平。可是等她真的站在距离牧原彻平一米范围内,扬起的脸上却又迅速换上了礼貌的微笑,“牧原学长,找我有事吗?”

“社团活动,你已经连续缺勤两周了。”牧原彻平冷着脸,完全是质问的态度。

“哦,是这件事情啊……”织遥低下头,十秒后再抬头的时候已然换上了认真的神色,“可是我觉得,为了樱华祭能够顺利进行,在表演完毕之前我都不应该参加社团活动了。”

“为什么?”

“如果再被学长打伤的话,樱华祭当天舞不起刀怎么办?”

织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绝对是轻松的,但是她瞪向牧原彻平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抱怨。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陷入了僵持状态,相互对视却谁都不肯先开口打破僵局。

直到君友拽着一张海报从走廊另一头过来找织遥,他推开牧原,直接站在织遥面前,把手里的海报塞给她,“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织遥展开海报看,原来是斩鬼表演的宣传,“嗯,照片拍得不错嘛,不愧是新闻社的金牌摄影师。”之前她和牧原特意打扮成天人和鬼王的装束,拍了这张宣传照片。

“平时他用竹剑都能把你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樱华祭换上铁扇,他还不得把你的锁骨打碎!”君友边说边瞟牧原,好像故意讽刺似的。

“他不敢在樱华祭上那么做的。”织遥偏头看向牧原,“是吧,牧原学长?”

几乎把拳头捏碎的牧原彻平终于开口了——“织遥,每次我可以击中你,都是因为你在最后关头犹豫退缩了,不然在我反击之前你的竹剑就会砸到我身上!”

织遥低下头不说话,她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反驳他所说的事实。但是……就算是她把他逼到了绝境,他下意识反击自保的时候就不能也稍微手下留情么!

“总之,以后请你记得按时参加社团活动。”牧原彻平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不知何时聚拢起来的围观的人群也顺势散了。

围观者散开,宫野怜慢慢从人群后走到教室门口,慢条斯理地说了句“君友真是袒护织遥啊,不愧是青梅竹马”然后飘进教室。

眼见君友因为这句话瞬间石化,织遥不由得头疼扶额……她拍了拍君友的肩膀,豪气云天地跟他担保,“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搞定怜!我们马上执行Plan !”

君友疑惑地看看她,最终点头同意。于是原定在樱华祭当天进行的Plan ,被提前到了本周执行。

织遥告诉宫野怜她有三张电影免费券,让她周末出来一起看电影。虽然宫野怜质疑过她的动机,但还是按照约定时间出现在了星光影城门口。

宫野怜到的时候,织遥已经买好了爆米花。宫野怜捏了几粒爆米花放进嘴里,然后东张西望起来,“君友还没来?”

“怜,你那天开玩笑说我俩青梅竹马真把他吓坏了。我和他从幼稚园就认识了,所以他才总习惯像袒护妹妹一样袒护我,但是他真的是喜欢你,我看得出来!”织遥干脆把爆米花桶塞到了宫野怜怀里。

织遥认真的表情让宫野怜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摸摸织遥的头发,“旁观者清啊。”

织遥猛点头,可却发现宫野怜笑得更加神秘莫测了。

君友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个女生面前,“抱歉……路上塞车,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刚好赶上进场时间。”织遥笑眯眯地跑到他身后,推着他和宫野怜朝检票口走过去,“《2012》相当好看呢,祝你们看的愉快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你要去哪儿?”两个人齐刷刷地回头,异口同声地问。

织遥指了指门口,“我约了牧原学长进行斩鬼祭舞必须的默契度训练。”

顺着她的手指,可以看见正等在星光影城门口的牧原彻平。织遥不管宫野怜怎样使劲拽自己的袖子,也不理会君友紧紧皱着的眉头,倒退着挥手说再见,然后转身跑去跟牧原汇合。

在她听不到的背后,宫野怜看着君友紧蹙的眉,不自觉地轻笑了一下,喃喃自语,“所以说旁观者清啊。”

这个明眼的旁观者,指的是她自己,并不是织遥。

默契养成计划

织遥坐在牧原彻平的后车座上,指挥着他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

出乎意料的是,她原本以为像牧原这样稳重的男生骑单车时也应该骑得四平八稳,可是他却载着她一路横冲直撞。可是不管他骑得多么飞快,也不管他拐弯拐得多么横冲直闯,织遥都只是紧紧地攥着车座框架稳住身体。她一次都没有想过,如果揽住他的腰就会更加安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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