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猛!猛!猛!”鼓声呼声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天翻地覆,震耳欲聋。
费雨生知晓这是佤族新米节的重要祭祀,可因为心系佳人,他只想快快开溜去寻觅芳踪。就在他抬腿的瞬间,他发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虽然当地人的语言费雨生确实听不懂,不过在周围人群那惊慌失措悚然掩面的表情中,他预感一定是发生了比剽牛更为可怕的事件。
回首广场的状况费雨生也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广场中央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并不那头黑牯牛,而是黑牯牛身边的几个副剽牛手,捐牛的主人就是那个主剽牛手,则手持长矛疯狂地向身边那个快要倒地的副剽牛手猛刺着,大青树旁的黑牯牛则静静地观望着眼前的突变,鼻腔不断地发出咕咕的低呜声……
费雨生的脑袋有些涨,一时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清楚为什么四周的人群目睹着惨剧的发生,却呆立着一动不动。
“快……还快去救人!”费雨生回过神来,动手推搡了一把刚才抓拉过他的那个族人。
那族人并不理会费雨生,而是和其他族人一起伏在地上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趴在地上不断地摇晃脑袋。费雨生急了,生怕那丧心病狂的主剽牛手会将其余的副剽牛手全部杀光,于是赤手空拳只身一人向广场中央的位置冲去,他不断地变化着手势,企图让广场中央的主剽牛手冷静下来,可是主剽牛手一见有人向他靠近,不禁又亢奋了起来,举起长矛就向费雨生的方向刺。
费雨生见状身子一歪,躲过了那柄锋利的长矛,主剽牛手见没刺中费雨生不禁对天长啸一声后又向费雨生猛冲了过来,费雨生见势不妙赶紧撒腿就跑。不清楚到底跑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是在飞快地一圈圈地绕着广场跑,根据耳旁那“咝咝”的风声,他确定这应该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好的长跑记录。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慢慢地减弱直至消失,费雨生奇怪地回头瞄了一眼,身后的情景止住了他奔跑的脚步,主剽牛手死了,死在了自己手中的长矛上,似乎是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倒了,长矛刺入了心脏,血曰曰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乌红乌红的。
还没真正弄清整件事情的始末,周围的一干人等突然一并向费雨生围拢过来,几个健硕勇猛的壮汉不由分说地一把架起他就走,费雨生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他挣扎着大叫着企图他们能将他放下来,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行至一座高大的二层茅草房前,壮汉们将费雨生放下来后转身离去。费雨生环视了一周这座草房的大概,发现此处似乎和别处有所不同,一个悬挂在木门上描画了奇怪图腾的小木板,似乎就是多出来的物件。正当他要走近细看时,屋子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古黛黛那动人的脸庞居然出现在了他面前时……
“黛黛……”费雨生激动地跟了进去。
屋子很简陋,除了几张竹席木板棉毯木枕以外,就只剩一张已辨不清颜色的小木桌了,凭借桌面上的沟壑和污垢的积聚程度费雨生确定这张桌子应该不下几十年了,正当他向一个灰暗的角落里瞥去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立起身向费雨生走了过来。
老人开口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后,微笑地向费雨生躬身行礼,费雨生因为听不懂佤族语,只得向古黛黛求助,古黛黛并没有抬眼望费雨生,而是用一种有些陌生的声音说道:“我爷爷是此地最年长的长老,刚才剽牛场上剽牛手是因为邪灵莎佳上身才丧失心志杀人的,你不必太往心里去,现在他死了附在他身上的邪灵莎佳也随之而消亡了,我们村寨又会回复安宁的,为感谢你为我们驱赶邪灵,长老决定任命你为主剽牛手一职,并赋于你我们村寨至高的荣耀。事成之后,再送你一件珍贵的礼物。”
“当剽牛手没问题,不过这事得在三天以后进行。还有,我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你黛黛。”费雨生深情的目光在黛黛的脸上游戈。
古黛黛的回应却是一脸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