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将军你!”忻茗被他的话堵住了,一跺脚,气愤地道,“皇兄,皇嫂是怎么样的人,你可比忻茗更清楚!”
说着,跑过来拉了我的手,想要安慰我:“皇嫂别怕,忻儿相信你!”
我点头轻笑:“清者自清,我不怕。”
殷曲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懒懒地开口:“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才叫邵俊成。”
我才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这个自称我俊哥哥的人。
“邵俊成?”殷曲默念着,又道,“哪里人士?”
我开始赞许地看向殷曲,邵姓,在京城根本没有大户人家。
邵俊成低头道:“奴才不是京城人士,是从淮南来的。”
“淮南?”殷曲皱眉,“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越扯越远了,看你究竟怎么圆谎。
邵俊成仍是不卑不亢:“三年前,我老家盛行了一场瘟疫,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于是我便来了京城另谋出路。”
都死了,只剩他一人。
真好,连着把后路全部斩断了。
他继续道:“那年元宵,京城的街上很是热闹。我在街上走着,一位姑娘冲上来与我撞到了一起,她误认为我是她的故人,便红着脸不停地道歉。”他一脸的向往,吹得天花乱坠,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一样,“那位姑娘就是朵儿,后来,后来我们便相爱了。只是我与朵儿身份悬殊,所以只能……”
谎言倒是被他说圆了,暗指这件事脸洛棋都是不知道的。
“皇上给奴才做主啊!”他无耻地说道。
我真恨不得与忻茗一样上去踢他一脚,我再不济,也不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啊。叫殷曲做主?做什么主呢?
照他的说法他可是玩了皇帝的女人啊,竟然还敢壮胆要皇上给他做主!
我想天下不会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戴绿帽子,何况人家还是皇上。
殷曲方才还是一副玩味十足的神色,却在邵俊成说完之后,突然变得阴霾起来。他的眸子不再是亮亮的,那种阴沉让我无端地怕起来。
“混账!”殷曲大吼一声,猛地起身,连带着的是茶具破碎的“咣当”声,声声刺耳。
“皇上息怒!”满屋子的人齐身下跪。
碎片激起打在邵俊成的脸上,划出触目惊心的鲜红的口子,血马上渗了出来。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楚,恍惚中,见着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俯首道:“皇上要杀要剐奴才都没有怨言。”他又转向我,“朵儿,还能再说一次爱我吗?”
话,说得那样柔情似水。
见我不说话,他又道:“求皇上放过她吧。”
我打了一个激灵,变脸好快!
看向殷曲,前后如此大的变化,他不该看不出来的。
可是他的表情却使我失望了,那样的冰冷,仿佛直渗透了我的骨髓。他的胸膛因为愤怒而更加的起伏不定。
这时,外面进来两个太监:“皇上万岁!”又走向淑妃,“娘娘,奴才们在昭容娘娘的宫内搜出了男人的衣服。”
是吗?我冷眼看向邵俊成,我还把你带回重华宫过吗?
殷曲怒气冲冲地冲下来,在我面前停下,他喘着气,额上的青筋不安分地跳动着。突然伸手用力地抓过我的手腕。
好痛!
“皇上……”我对着他的眼,唤他。
为什么,殷曲突然不相信我了呢?
他轻闭了眼睛,片刻又睁开,一字一句道:“是否当日你就知道朕的身份?”
我被他一句话问蒙了,什么当日?什么身份?
摇头道:“臣妾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
“哼,好,很好!哈哈哈!”他甩开我的手,竟然大笑起来。
“皇兄……”
“给朕闭嘴!”
忻茗原本想替我说话,却被殷曲大声喝断了。许是没有见过殷曲发这么大的火,忻茗吓得快哭了,委屈地咬着唇。
“皇上……”我叫他,他不理。
走了几步,他一手扶额,无力道:“静漪,朕累了,先回宫了。”
淑妃忙福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棠瑾说得眉飞色舞。
我才猛然想起“静漪”不就是淑妃的闺名吗?
“臣也告退了。”司徒理桷跟着殷曲出去了。
我尚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果不其然啊!究竟是哪里错了呢?为何殷曲会突然对我这样的态度?
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皇嫂。”忻茗晃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你们有什么误会吗?告诉忻儿,忻儿会去说服皇兄的。”
我怔怔地看着忻茗期待的眼,终是缓缓地摇头,我能说什么呢?我根本就不知道殷曲针对我的是什么?
“皇嫂……不,我一定要去问问皇兄!”话音才落,她人已经跑出门口了。
“忻儿!”我想追出去,却被棠瑾狠狠地拉住了。
“昭容娘娘啊!”她的话,从来都不曾有过敬意,“您现在可是待罪之身,可不能乱走呢!”
我回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想要软禁我吗?
却听淑妃道:“在本宫查明真像之前,要委屈芙昭容了。来人,送昭容娘娘去偏殿的静室!”她的声音,威严中带着成功的快感。
“是。”两个太监应声道。
棠瑾笑得花枝乱颤:“哟,淑妃娘娘,还是臣妾亲自护送昭容娘娘吧。”
“也好。”淑妃又道,“将这个奴才关进宗人府!”
邵俊成这次未再说话,单只是沉沉地笑着。
我问:“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仍是笑着。
棠瑾用力在我身后推了一把,眯着眼睛道:“娘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