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觉得不够，你要我如何做？”望着他俊美的脸，我淡淡问道。
他俊眉紧蹙，紧紧睇着我的眼：“你可以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可以吗？”
“你是说……”我顿了顿，重复道：“永远吗？”
永远两字，代表着一生，一辈子，是可以容易说出口的吗？
他紧握着我的手，不放开，眼底流露着浓浓的温情。“我是说永远。”
“永远，让我以夫君的名义，保护你，呵护你……”他的手，轻柔地抚上我的脸颊：“爱你。”
一阵疾风吹过，我却失去了考虑的机会，昏昏的，身子慢慢地不受控制滑下去……
“然儿！”
这两个字，穿入我的耳边，却再也睁不开双眼。
其实，我真的，不想再让妖精为我担心……
黑夜中，我睁开双眼。这里究竟是何地？
身边，竟然感觉地到一个人的呼吸声。
“你是谁？”
大掌截断我的呼吸，黑夜变得更加深邃，指尖的温度，淡淡地传到我脑后的穴道上。
他就在我的背后，圈住我的身体，没有丝毫冒犯我的动作，只是安静地替我舒缓着。而我，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躺在他的怀里，我能够感觉得到，背后的这双眼眸一直在望着我，只是，他不想让我看见他。
他出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消失在光明即将来临之前。
每次醒来，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但我万分确定，这一场，不是梦这么简单而已。
他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我无法回头，无法看透他的真面目。
这是他第二次，出现在我身旁。我没有头痛，但他还是执意为我按揉穴道，没有吐露一个字。
黑夜，因为他的到来，变得不一般。
他从来不说话，除了上次那个带了几分宣泄的吻之外，他似乎一直在隐藏他的真实情绪。而他的情绪，却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安静。
心中，并不是没有好奇，但是却被我强压在心底。我不想点亮烛火，不想在光线之下，看他的脸……
在他的怀中，我发现自己也可以睡得很安心。潜意识地对他失去了防备之心，他让我觉得既陌生又熟悉，这样的感觉，是我曾没有体会过的。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既然他只是想看看我过的好不好，那我就如他所愿吧。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闭上双眼，没有入睡，在他起身，想要默默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紧紧拉住他的手，感受的到他的踟蹰。
“你是滕墨月，对不对？”
“你想确定我没事对吗？”
他没有回应我的提问，却只是自顾自地离开，我急急地说道：“滕墨月，你的信物，那块玉石，我没有保管好，对不住。”
“你……”他终于吐出一个字，慢慢转过头。
“不记得玉石是怎么丢失的吗？”
这个声音，分明是滕墨月没错！虽然其中夹杂了太多的粗哑，低沉，可我确定我没有认错！
“我不记得了。”我坐在床边，说道：“滕墨月，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在青帮。”
“桐青颀伤了你？”他的声音中是明显的怒意，但是却努力克制着。“只可惜，我没能赶去青帮……此刻的我，怕是连桐青颀都无法战胜。”
在他身上，像是发生了什么。
我走向他，凭着自己的直觉，手，伸进他的衣袖中。
那些凹凸不平的触感，难道是……伤痕？为何他受了这么多伤？
手，被他紧紧按住，然后，无声地滑落。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次离开。“滕墨月，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像是在掩藏着什么。“不要看……”
“不行，滕墨月，你来看我，也只说想确认我安然无恙。既然如此，我也想好好看看你，确定你没事。”我用力拉着他，点亮了桌上的烛火。
这张脸，这些时日不见，竟然憔悴了许多，他，依旧是一袭黑衣，却失去了之前的干练冷漠，眼底也是浓浓的疲惫神色。
我双手颤抖地掀开他的衣袖，呈现在我眼前的景象，竟然令我无法相信。
条条血痕，伤痕累累，刺伤了我的双眼。我终于明白，为何滕墨月只是出现在黑夜中，不想让我看到这样的他。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可怜，令我心疼。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我拿来纱布和毛巾，替他清理伤口。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滕墨月了，此刻的我，已经没有保护你的本事了。”他慢慢抓下我的手，眼神决然。
“也许，这样也好……”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惨淡的笑意，像是在解脱般，畅快。
我仰起脸：“滕墨月，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陶然，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跟着我？我与桐青颀的恩怨，却牵连到了你。甚至，伤了你……”
我摸摸自己的后脑，灿烂笑道：“我？我没事，我已经痊愈了。”
他的眼眸中，暗潮汹涌，那缓缓流淌着的，似乎是疼惜的感情。
“桐青颀的银针，一向针针夺命，虽然你侥幸被救，但不要欺瞒我，我知道，你有多痛。”他轻轻拥住我，带着几分他独特的温柔。
“我一向自负，只是没有料到，因为我的缘故会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我朝他一笑：“我已经不疼了，滕墨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