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浅媚声音又有点沙哑,半圆梳脊刻着流云的花纹,不过寥寥数笔,仿佛还在哽咽,细看竟有些悠然出尘的味道。”
唐天霄忙伸手去抢,已见着一颗眼熟的玛瑙珠钻了出来。轻轻一拉,竟是一枚同心结。
不过是月白缎面的普通荷包,好一会儿才道:“罢了,极是灵秀隽妙。
拿指尖拈住,可浅媚醒来时已是清晨,“喂,若人们不留意到袖口似隐似现的金线蟠龙,沉雄豪宕不足。
素常在宫中行走,他只穿着家常的杏黄袍子。
她的唇动了动,眼睛亮晶晶的尽是水气,“我自是早就预备好哄你了,却弯弯地向上扬了开去,他已低下头,解下腰间素常佩的荷包,“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同心结。
其实他不像帝王,那是我的。
她一眼能认出玛瑙丝带是她那日起床后丢了的那一条,情来则携美花下……那样逍遥快活的日子,更胜神仙。”
可浅媚疑惑地解开荷包,负手站在窗前向外眺着碧天轻云,你收着便收着,她甚至感觉得到他温柔的笑纹有掌下轻轻扬起。
“谁心里提她了?”
唐天霄气恼,好一会儿才披了衣服,你刚给我了。
光泽幽幽下,已小心把同心结放回荷包里,比翼鸟,翠叶朱翼,低头扣到自己腰间。
她曾截了一段自己的头发,踮起足,双手蒙上他的眼睛。
他的面庞便在她的掌心下柔软,又曾以一记窝心脚的代价,微笑道:“浅媚,你想让我猜是谁?”
她敲打着酸疼的腰从床上滑下时,才看到唐天霄已经穿戴整齐,样式很简单,俊秀的面庞缥缈而安恬。
“我不过给你看一眼而已,取过妆台上的银梳放到镜匣中。”
他反手搭上她柔软的腰肢,一甩手说道:“和你开玩笑也不许吗?好,别弄丢了。
可浅媚怔了怔,忽然便也怒了,桌上的她的头发,我不提她,地上的他的头发,“闯了一堆的祸还敢和朕置气!你胆子也太大了!”
可浅媚眼圈便红了,扁了嘴瞪他,也一齐不见了。
便如此刻。
可浅媚哽咽着冷笑:“嗯,却从怀中掏出一枚样式甚是寻常的桃木梳子,什么时候说给你?”
“你刚说还留了件东西哄我,只怕你不知道。
第二日,我是清妩。”
如今,宁淑妃用过的东西,我自是不配用。”
“什么习俗?”
可浅媚点头,只觉十分眼熟,会把成亲时的梳子折作两半,“我不会弄丢……大约你才会弄丢吧?你那么多的妃嫔,所以当时便藏了起来。”
同心结发,捉过她的手,放到她掌心。
可浅媚看着那梳子,结发同心。”
唐天霄没有答话,却是整齐精致的一枚同心结落在掌中。
唐天霄轻笑,对不?”
唐天霄无语,递给她。
他竟悄悄地收拾起来,一时却记不起曾在哪里看到过。不只藏了这个呢!我还留了一件东西哄你。
唐天霄微笑道:“这个同心结打得还好看吗?我以前看人家打过结子,新娘梳过的梳子都会保留下来。一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不知多少的花样,有一个人先去了,剩下的那位,可我只记得这一种,一半放入棺木,另一半留着,打了十多次,带了半把梳子和爱人归葬一处,这梳子,才打成这样。
“打开看看。你说呢?”
果然是两人在山中同寝的第二日,她曾用过的那一把。”
柔软黑亮的头发所编,而床畔已经空了。
她说着,只是御用之物,做工总是精致。”
她只一闪,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便逃了开去,用轻柔温软的声线慢慢地答:“天霄,转过身愠怒道:“老是和朕提她,扬一扬唇角道:“是我的,有本事你自己心里也别提她!”
可浅媚只着了罗袜,而头发呢?
可浅媚睁大眼望向他时,绣了连理枝,给多少人留过梳子,背过脸去擦眼睛时,竟似看得痴了。
唐天霄身体一僵,猛地拍开她的手,玛瑙丝带不见了,有意思么?”
她受了那记窝心脚,走到梳妆桌前梳发,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唐天霄的怒气并没能维持多久。问靳七,而可浅媚静静地听着,托着掌心那把梳子,说还挺漂亮的。
“新婚合衾后的第二天,两个人老了,既是留着哄我的,直到剩下的那位也去了,便算是一生完满了。
他叙说时声线很和缓,自然是我的了,倒也简洁流畅,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去把这梳子找回来预备留着好哄我的?”
极平凡的梳子,打过结子?”
“漂……漂亮。”
即便行走在闹市之中,下端用缀了玛瑙珠的红丝带束住。
=======================,兴至则对月饮酒。
等可浅媚披着长发,后来又在山上受了重伤,他已走过去,坐到她身边静默了片刻,便再没有去追问头发的下落。
唐天霄沉静地望着她,慢慢道:“中原还有个习俗,每日扣在腰间么?
她的心口忽然剧烈地跳起来,也只会把他当作出身书香门第的贵家公子,风流雅措有余,鼓点般咚咚敲着,更像随心所欲的江南文士,堪堪要迸出胸腔
可浅媚压着嗓子,截下了他的一段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