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玉点了点头,看着流苏惬意的模样失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忖着,怕是这位爷已经不记得当初想不出主意时的窘样了。
“初玉,在背后笑你家爷是很不厚道的,该罚!”流苏眼睛都不睁却将初玉的表情猜得很准,初玉撇了撇嘴。
“那个叫兰花的丫头还在闹呢,爷,怎么处理呀?”初玉扯开话题,说起这个让她郁闷的女子。
“兰花?谁呀?”流苏挑起一丝眼缝儿,不解地看向初玉,初玉切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道,“还能是谁?前些日子伺候过一次王爷,仗着自己是个雏儿,便要死要活地非要进王府,说自己姑娘家的清白身子给了王爷,王爷就该娶她,不论是妻是妾,她都认了,哈,她想的还挺美……居然还妄想王妃的身份……”
流苏微有些叹了口气,坐起身道:“拿钱打发了。”
“人家不要钱,就要王爷一抬花轿。”初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得流苏一个头两个大。
“初玉,这些事情不是你一直处理的么?”流苏皱眉,这事儿可千万不能传到王爷耳朵里。
“是奴婢处理得不错,可奴婢当初也跟爷说了,这样的女孩不行,爷偏不听,也不知那丫头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你那么偏帮她,还训了我,反正这事儿啊,我管不来!”初玉抠着手指甲,凉凉地斜兜着流苏。
流苏已经有些后悔不迭了,起身连忙向初玉作揖赔罪:“小玉儿,是流苏哥哥的错,哥哥这不是看那丫头没爹没娘地到了卖身的地步么,况且,爷当时想啊,你说你都到了卖身的地步了,那身子给谁不都一样么?谁成想她这么难缠啊……哥哥求求你了,啊,赶紧打发了吧……”
“哼!奴婢哪有你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潘安再世温润如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唇红齿白……啊呼……的哥哥呀,您是我的爷,爷有命,奴婢哪有不从命的……但是……下次再有……”
“绝对没有下次了!”流苏听着初玉一连串佯夸实讽的话,脸上一阵暗红。
“哼!那这次您还可怜她吗?”初玉眼神凌厉,盯得流苏发虚。
“别,别太狠……”流苏讪笑。
“那爷自己处理吧。”初玉一跺脚就要走,却被流苏慌忙拉住。
“小玉儿,小玉儿,爷不管啦,爷这次真的不管啦!你别生气……”流苏陪着笑,一双大手拉住初玉,就是不让她走。
“拿来!”初玉微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什么?”流苏发愣。
“银子啊!没银子,我怎么打发人啊?还是爷想让初玉自己掏腰包?”初玉瞪,狠狠地瞪着流苏。
“我掏!我掏!”流苏慌忙将自己腰间的荷包扯下交到初玉手里,初玉掂了掂,满意地走了,留下流苏长吁短叹……
西冷院里薛如意端着药碗看着床上花俏苍白的脸,沉沉地低垂着眉,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那股毫不掩饰散发的冷意让一旁的青衣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大夫还没来吗?”薛如意轻声地问。
“奴婢,再去看看……”青衣蹙着眉头,花俏昨日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烧的昏迷不醒了,初春的天气虽然渐暖,但依旧是寒风不止的,而花俏居然从头到脚湿淋淋地被人抬回来的。
“不必了,去院子里,找些蒿草,气味有些微臭,多摘些回来,捣碎了给她擦擦身子。”薛如意平静地伸手摸了摸花俏的额头,几不可见地皱眉。
“是。”
“跟着我……又让你受罪了。”待青衣出去,薛如意这才泛红了眼眸,轻轻执起花俏无力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
“薛小姐。”蓦地,门口传来陈如烟的喊声,薛如意眉头拧了一下,才快速地松开,将花俏身上的被子折好,这才出门。
薛如意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眼眸中的冷光已经泛滥,却依旧勾着唇,露出一丝和蔼的笑意:“不知陈王妃来此,如意怠慢了。”
“薛小姐。”陈如烟连忙上前,拉住薛如意的手将她扶了起来,“使不得,是本妃没有做好,曾答应你那丫头不会有事,可……本妃自责的很,本妃今日带了守柴房的下人来,就是为了给薛小姐赔罪的。”
“带上来!”陈如烟凛冽的气势瞬间爆发,回头呵斥那个被众人捆绑着压上来的男子道,“本妃让你好好看守柴房,几时让你对薛小姐的奴婢泼水了?!”
“王妃饶命啊!是,是小的错了,小的只是平日里会把脏水泼到柴房里,一时习惯……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王妃饶命啊……”那下人仓皇着脸,颇是害怕地看着陈如烟,却在一个错眼间看向了一旁事不关己的柳倩。
“要我说,姐姐就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就是死了,再买一个赔给薛如意就罢了,何必跟自己人过不去呢。”柳倩拿手帕捂了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将薛如意看成个外人,似乎在这王府,一个家丁都比薛如意来的更像是自己人。
陈如烟瞪了她一眼,复又转身,很是抱歉地看着薛如意:“薛小姐,是本妃管教不严,本妃给你赔不是了。”
薛如意依旧笑得温和,对着陈如烟微微行了屈膝礼,却转身朝屋内走去。
这让陈如烟傻了眼,不管如何,薛如意从不曾如此不给她面子过,就算当初她初入王府大婚,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今儿个倒是弄得她下不来台,而她身后,柳倩更是看不过眼,仿若薛如意怠慢的不是陈如烟而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