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众星拱月的日子还真是久违了,很亲近啊!”
“可是,我看到那一张张脸,却想哭!”
慕容清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索性就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榄,喘着气儿。
这时,我才注意到,慕容师兄喝酒了,而且还醉了。
“喂,我说师兄你喝醉了啊?”
“只要看见他们的脸,我就会想起师父来,想起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恩,也想起他最后的惨装!我的眼前满是血,满是火,可那么多年,我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来,既然慕容清是烈云生的徒弟,那他和那些人不可能不认识,可刚才的晚宴,他却故意缺席了!
在我心里,慕容清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刚烈之人,一身正义,满怀激烈。
我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无助。
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放低了声音:“没事儿,仇人可以慢慢找,你别哭了行吗?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呢?”
“小蛮!”慕容清拉着我的袖子,就像是一只差点被抛弃的小狗咬着主人的裤脚怎么也不肯撒嘴。那样子,真的是挺可怜的。
“好了,好了,睡吧,睡吧!”
我安抚着酒醉的慕容清,始终没办法能从他的手里抽回袖子,也只能陪着他在地上坐了下来。
“小蛮姐姐,船靠岸了,快点开门啦!”
“刁小蛮,快点开门,你在屋里绣花啊你?”
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声,让我从香软的梦乡中醒了过来,我揉了揉爆炸开来的卷发,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高床暖枕地睡在象牙小床上,手感极好的云锦丝被被我揉成了一个团子抱在怀里。
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门边的角落,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慕容清的身影。
难道我昨晚喝多了,只是做了一个梦?
晕晕乎乎地开了门,放门外那几个聒噪无比的家伙进来,我又重新倒回床上,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
“姐姐,不要再睡了,船已经靠岸了,我们马上就到京城了!裴哥哥说京城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我半眯着眼睛看了看脸色红润,气息悠长,活蹦乱跳得如一尾鲜虾似的小远,先前的担心远远地抛到了江水中,看来,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刁小蛮,你能不能拿出一点点女人该有的样子,起来换件像样点的衣服,然后再照照镜子,把你那头鸡窝似的头发梳理梳理。还有哪有女人睡觉张着个大腿,成何体统?”
一大清早遇到他,真是我的噩梦!
这几天以来,他的口中出现频率最好的词就是……成何体统!仿佛他西门少爷生来最大的职责就是负责教化苍生的。
看着他那双似乎被冰雪冻结的眉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请问你,睡觉时腿该怎么放才算是正确啊,体统少爷?是这样?还是这样?”
我摆了几个更加撩人的姿势,看着西门飞霜红白交替但却极力克制的脸色,我有种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小子,和我斗,你还嫩呢!
“好了,你就别折磨西门了,他可是在西门家森严无比的家规下长大的!”
太子一脸笑意,身后跟着慕容清。
我的视线悄悄扫过慕容清正气凛然的脸,没办法和昨天那个扯着我袖子可怜兮兮哭泣的小猫咪联系到一起!
不知道是故意忽略不计还是醉酒之后不记得了,慕容清对我探究表现得毫无反应,搞得我差点以为昨晚那幕完全出自自己的幻想。
“小蛮姐姐,你怎么老是看慕容哥哥啊?”
小远的表现有点是被主人忽视的小狗,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我,很委屈地控诉我对他的不公。
“没,没,我就是想问问慕容他睡得好不好而已!”
“很好,多谢关心!”
慕容清不动声色,淡淡回答,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我暗叹一声,白眼狼君,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早知道昨晚不理你才好。
也许是我对慕容清的特殊关心让大家都感到了一丝诡异,西门和太子都盯着我,目光让我毛骨悚然,尤其是西门,那眼神快赶上x光了,看得我好不容易弄湿压下去的头发又要爆出来了。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马上登岸了,让刁帮主换身衣服吧!”
太子拍拍西门飞霜的肩膀,拉着各位小爷出了门,还我一室安宁。
京城,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豪门贵胄,随处可见,我也不能打扮得太随意了,丢人不是吗?
挑出一件飘逸感十足的象牙色绣裙,蓬松卷曲的头发挽了一个凤髻,两鬓的发随意地散落下来。爱好自由的我没办法学大元女子顶个三四斤重的金银发饰在头上头重脚轻地走路,于是在姚兴瑞送我的一大匣子珠宝中翻找了半天,挑出三朵小小的珍珠钿花斜斜地插于一侧发髻之中。
轻抹胭脂淡抹粉,俊秀峨眉徐徐扫。打扮完毕之后,我拿起一柄铜镜照了照,顿时一大堆形容美女的词语如喷泉一般冒了出来。
什么千朝回盼,万载流芳;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云边探竹;仰抚云鬓,俯弄芳菲……我总结了一下,虽不至于倾国,但倾城是必然的。
看这镜子里的美女美得,晃得我都头晕了!
真的有点晕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真的有点烫,该不会是昨天在船头吹着江风着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