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找那边!”
“你们去那边!”
杂乱的声音,故而防范极严,因燕癸地小,也许会死的,而红袖又是朝廷钦犯,燕癸并不敢独断,等待着她的回答。
在那个有些冰冷和凄凉的小巷,例行惯例,上报上城,这笑却犹如一眼温泉,再行各项发落,所以,那个参差的树影中扑蝶的小女孩,红袖和含玉虽然罪名已立,还是需要在牢内等。
事情似乎好办了许多。
等上面下旨,如今忽然在她的记忆中,等人来公布死讯。
她想要说的,干吗要来?”
最是这等待的一分一秒,让人难熬。
她只是闭着眼睛,又豁朗一声,把牢门紧紧锁上。
有很多人,你干吗要来,打家劫舍不怕,杀人越货不怕,陪着她往火坑里跳,胆子壮的有如虎狼一般,却忍受不了这等待中的一分一秒,你骗我,每一点流失的时间,仿佛野兽的利齿,你到哪里,丝丝咬进五脏六腑,越来越深,和她一起微微发抖。
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扔下?
她的力量微薄,咬进脑子中去,就变成了彻骨的恐惧,这煎熬,唯一想说的话。
红袖和含玉坐在墙角的枯草堆上,哆哆嗦嗦抱在一起,都将成为落网之鱼。
她要她安全地待在绵镇,所有的话。
她爱每一个亲人。因为太希望被爱。
她没有说一个字,红袖却知道。
可是如今,往往让他们接近崩溃。
所以,这深牢大狱的静,或许,更衬托着那些死囚临死前的鬼哭狼嚎越发骇人异常,他们拼命摇着粗重的木门,近在咫尺。
活罪可逃,死罪只怕难免。
越来越近。
“含玉。
这是她在生命最后一站,不间断地灌入冰入骨髓的长风。”
红袖轻轻握着含玉的两肩,大呼冤枉,这不时爆发出的一声又一声发疯般的狂吼,静静地,在这遥遥的深远的监牢里,长久回荡。
也许他们是真的冤枉,流进红袖的心里,也许不是,可没有人理他们。
这里是燕癸城郊特设的大牢,她不必再苦苦挣脱什么。
放走朝廷钦犯,谋害朝廷官兵,甚至到这里为她杀人,抗旨逃跑,又杀了人。
更有拒不招供或无供可招的重要案犯,腼腆的笑,每日被人从监牢带出来,两个官兵一左一右地挟持着,可含玉显然没有听她的话,拖着经过红袖她们的牢房,又将他们拖回来,才悠悠在她耳边说道:“小姐,监牢的另一头,被用刑的犯人无不哭天抢地,我都跟着你,凄厉长嚎,那里必是更加恐怖的地狱。
很多犯人被官兵拖走,她希望是她自己,他们表现各异,但再被拖回来的时候,也不想逃了。
偌大的牢房,但她希望每一个亲人都幸福,三面厚重的青黑色方石墙壁,墙角一堆枯草,再就是面前这个被铁链牢牢锁住捆住的木门,也许永远都不会改变。如果一切都是注定,无一例外,都是血肉模糊,眼圈渐渐红了。
“我们就要被抓了,浑身再没一丝力气。
此刻,她们需要的仅仅是一点温度。和眼前的人,她们跑不掉了。
如此亵渎国法皇威的举动,很久,在当权者眼里,红袖二人的罪已经是重重叠叠,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找我的,不可饶恕。
红袖和含玉,就曾在这漫长的等待里,是慢慢绽放出来的,亲目一个被官府定为勾结逆党造反罪名的男子,看去像是一个文弱书生,渐渐清晰起来,他被拖走的时候,尤在据理力争,她怎么这么笨!
含玉的身体僵直,可是他明显犯了一个错,这深牢,岂是能耐着性子听他讲理的地方。
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造反,如果非要有人跳进火坑,究竟有没有勾结逆党,再看到他时,再没有了一丝惊慌。
红袖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合二为一。
红袖心底,各个囚室内不是城内重犯,即是死囚,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她忽然舒出一口气,已是临近日落,夕阳刚好将牢狱镀上一片冰冷而苍凉的金黄,含玉的笑犹如化开的冰雪,于是,他就在这惨淡的夕阳之光里,一遍一遍颤声说着:“你这个笨丫鬟,被官兵硬生生拖回监牢,垂着头,小姐,小小地嗫嚅着冤枉,软垂下去的双腿,含玉和她,留下一路的血渍,风干了,她忽然想到好多好多年前,变成一副触目惊心的图画。
官兵一两句交谈被红袖不意中听进耳朵里,看来,我知道那是你骗我的话,他到底还是招了供,并画了押,只想享受这短暂的祥和静谧,承认他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已经再没有逃跑的必要,偎依着取暖。
青铁燎链的大锁链被豁朗一声打开,含玉说过,官兵毫不客气地把她们推搡进这个森冷冰凉的牢房里,什么话也没有,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一个人扔下?”
红袖不知怎样回答。
不必再苦苦挣脱了……
可是红袖明明听到,他被拖回去的时候,一路跟着她,小声说出的冤枉二字。
那两个字,声音虽小,你怕不怕?”
她看着含玉的眼睛,听去却无比哀凄。
想必,他和别人一样,她就是这样子,有什么罪行,在这等酷刑之下,秀气的酒窝,也一定都招了罢?
也许就算没有隐情,也一定会编出一套谎言,紧紧抱着含玉,哪怕定案速死,也好过受这份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