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将她飘散在了前额的头发轻轻的向后拢了拢,他看着她,瞳眸中满是宠溺和包容。
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他笑,如风般和煦。这笑,震慑了她,猛地想起,他该是一直保持着这笑的,那唇边的冷笑,根本就不适合他。
心,更加坚定。
“你都被桃红推下了半月湖,寒毒入体,已经昏迷了几天几夜了。”
猛地响起什么,她看着他,一派认真。
“你该不会将桃红杀了吧?”那阴间的相遇,桃红的冷笑,在在浮在了心头。
他的笑冻结了,转变成了惯来的冷漠。
“她敢将你推下了半月湖,便是找死。”不想多说,杀一个企图不辨好歹的人,他没错。直至现在,一当回想起那一幕,他都心惊胆战,恨不得将桃红好好惩罚一顿。痛快的杀了她,实在是太过便宜了她。
允蝶叹气。果然,杀孽再深一层。只是,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得了呢?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发生,又能如何?或许,该是行善积德,消除些罪孽才是。
他身在官场,又是定远王爷,出征征战在所难免,刀下冤魂,不知凡几。
若是无法,那么,她会为此多修功德,好抵消了他的罪孽。
看着他冷硬的脸庞,微微一笑,柔嫩的手儿抚上了那梦中忘不了的容颜,轻轻的抚平那蹙起的眉峰。
“对不起,累你担心了。”是她一时不慎,没有多加防备,才惹下了这等祸事。
“对了,翠儿呢?你不会将她也杀了吧?”
他笑,轻轻的抚过他微凉的青丝:“你真将我当成了好取人命的暴君了?她此刻还是这府中,只等你醒后处置了。”
“能不能将她留下?毕竟,这事与她并无任何关联。”这算是个开始,积攒功德的开始。只希望人定胜天,天从人愿。
他似乎有些惊讶,但又了然的笑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将她派到西院去。”西院那儿荒芜已久,人迹罕至,将她派到了那边不怕兴风作浪,也好给她一个工作糊口,这样做也好。
只是,就如此答应了似乎有些爽快。微微勾了勾唇角,俊俏的面容染上了抹邪气。他凑近,轻轻的朝着她小巧的耳垂吹起气来。
“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将头埋在了她的发间,深深的吸上一口,好香!那如兰的香味在鼻间萦绕,让他的心头舒敞开来。
轻笑着躲过他的偷袭,她面容娇红:“什么事?”
他笑,凑近她轻轻的说出一句话,却让她的脸儿红了个透,忍不住的将他推了开来,竟不期然的听到一声呼痛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忙上前查看。
“怎么了?”
他笑着,只是显得有些苍白,一手捂住了胸口:“没事,只是跟你闹着玩罢了。”鲜血,一点一滴的从手指间滑出,她骇然的抬头,他知道,瞒不过去了。
“这……”尚未回话,门,被人由外推进,正是一派自若的纪辰然。
“他在自己的心口捅了一刀。”简单的一句话,是最为简洁的答案。驭飞的脸上,染上了层懊恼。早知道,该将这大夫立马谴出去的,却担心蝶儿病情有变给留了下来。这下倒好,连自己想要隐瞒的事情都被他口快的说了出来。该怪谁?
允蝶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终于惊讶的唤出了声:
“师兄!”一声师兄,惊了驭飞,回过神来,方能惊讶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是你师兄?”允蝶没有回话。事实上,直到见着辰然的那一刻,她便一直在思索,为何,他会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说,这一切又是什么天意吗?辰然看着她,眼神之中盛满了笑容,一如当初在明月山上时的宠溺疼爱。这种神情,使得驭飞不由得吃起味来。
“蝶儿,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眼神会让自己感受到极大的威胁,好像一个不留神,便会将身边的可人儿从自己这边带走似的。这种感觉,他非常不喜欢。想当然尔,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喜欢上这种感觉。这种威胁,这种压迫,是第一次碰到,不免有了丝丝的心慌。辰然靠着门扉,仍是一副儒雅的笑,似乎并未将某人喷火的眸子看在眼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该看的人,静静的笑。
“师妹,许久不见了。”一声轻柔的话语权当招呼。
允蝶点了点头,伸手推了推身边的丈夫:“王爷,你先出去下好吗?”有太多的事她要私下里问清楚。
王爷?多么疏远的称呼。有多久了,她不再唤他王爷,而是直接亲密的唤他的名。为什么现在,非要如此客气不可?难道说,她的这位师兄当真那么不一般么,不一般到她必须在他的面前唤自己一声王爷?醋意,排山倒海的涌了过来,心中满是酸涩,却不想为难她,只得站起身:“好,我先出去了,若有什么事的话叫我便成。”
“恩。”她柔顺的点头。站起身,他朝着门口走去,却在经过那道身影之时,凶狠的扔下一个警告的白眼,而对方,竟也毫不示弱的挑眉挑衅,那模样,似乎在说,即便他想做他心中所想的那事的话,他又能拿他如何。驭飞气极,直想挥拳过去,打烂他那可恶的笑脸,却仍是让理智压制住了行动。无论如何,蝶儿大病初愈,不是让她担忧的时刻。无奈,只能憋着一口气,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外面,秋风寒冷。大大的吐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房门,却只能悄悄的离开。只是,如何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