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管他如何对待她,她都能维持着那份恬静,安详,这点让他不由自主的靠近,汲取起温暖。
“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跟桃红说那样的话?”将一切的责任推给她,她不明所以。如果,只是因为想给她惹麻烦的话,又何必带她来这他从不让外人涉足是胜地来?
他笑了,健臂一揽,将她的身子扯落,紧紧的搂抱在自己的怀中。
“因为她太烦人了,我需要一个理由摆脱她。而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成功的解决这事的不是吗?”
她不语。
抬头看着星斗满天的星空,蓦然发出一声长叹:“看样子,我们要在野外露宿了。”
“你介意吗?”他问,黑眸中有着促狭的笑。
这样的感觉,让她该死的动了心。
菱唇微微扯开了一个弧度,是甜美的笑容:“身为王爷的你都不在乎了,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那是她的回答,说明了她的决心。
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又是一阵感慨:“若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她不是玉清臣的女儿,而他也不是声名显赫的定远王爷,隐居于此,写意人生,不问世事没,单纯的过自己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来静听朝来风雨晚来风。
他看着她,不答话。
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悠悠一声长叹:“今晚的一切,会像晨雾般飘散的吧?”然后,明日醒来之时,无可奈何的说服自己这是一场梦。
“或许是吧。”
她笑,极端的无奈:“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一夜,他给了她短暂的幸福,那就够了。
也是在这一夜,她真正下了决定,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将他扯离仇恨的旋涡!
她沉迷于如此平静的他。
不想让这样的他消失,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心力去争取!
一夜的温馨,却仍是不得不离开那忘忧之谷。毕竟,现实,逃避不了多久。
一回府,他照着往常的样子去上了朝,而她,也回采月居休息去了。有太多事,她要好好想想,有太多的情绪,她要好好的理清。
只有理清了,想透了,方能明白接下去该当如何做。
闭目小憩了只有一会儿,尚未将神经松懈下来,却蓦地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蛾眉一蹙,不禁有些许的不耐。
耳听得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是激烈,她再无法假装不曾听闻,也只能慢慢的起身,走出房外去探察个究竟了。
“贱婢,识相的话你就给我让开!”狂妄的叫嚣听来是那样的不可一世。那是被宠溺过度之后特有的嚣张跋扈。
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什么又是自知之明。盲目的自大,早让她习惯了惟我独尊,日后吃亏,只怕是一定的了。
面对她嚣张的叫嚣,夏竹将已经快要支持不住的水儿谴了开去,仍是神色自若的面对着尊贵的二小姐。毕竟,这等阵仗,水儿没见识过,自己却是见的不少了,早已摸索出了一条线路。
不卑不亢的抬头,她看着她,仍是一脸的从容,似乎并未将她主子的身份放在眼里。
事实上,也从来没想过要放在眼里。
“二小姐,小姐昨晚和姑爷出去了,天亮方回,此刻正在屋里歇息呢。”聪明的,就不该继续在此纠缠了。
委婉的暗示,清晰明了,只是,却不足以让一些人听个明白。起码,如仪就是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
一对柳眉竖了起来,她失声尖叫:“你说什么?你说那个贱人和王爷独处了一夜?”惊讶至极,她全忘了什么才是合理的礼仪,一出口便是粗鄙的骂语。自动省略掉对方话语中的主要部分,反倒是对不重要的部分死抓不放。
夏竹眉一皱,硬是压下了话来,倒是年幼的水儿止不住气了。
“二小姐说话可要注意些。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怎能这样说话。”气愤的话语中是浓浓的不平。
“她才不是我姐姐!”气话冲口而出,那是她一贯来坚守的说辞。
“你!”水儿有写气结。真是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女人!
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里头传出清清淡淡的声音来:“水儿,算了吧。夏竹,请二小姐进来。”
如仪得意的翻下眼珠:“听见没有,你们的主子让我进去哪。两个贱婢,还不赶紧给我让开!”说着,身子一挤,故意将水儿挤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水儿一怒,又待出口教训,却是袖子被人猛的扯了扯。回过头来,却是夏竹。
“水儿,算了吧,别让小姐难做人。”但见她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
毕竟是一母所生的姐妹,再闹下去,只怕众人脸上都无光。
看着夏竹摇头的模样,想着主子为难的样子,终于,她还是硬生生的将那口气压了下来。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都明白清楚。尽管年纪幼小,却不代表她不懂得周全思虑。若是一时的隐忍求全能为主子省去一壮麻烦的话,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夏竹在相府待了那么多年,受的罪不是比自己更多吗?她都能若无其事的忍了下来,自己如何不能?
心意打定,只是,当视线触及那嚣张跋扈的身影时又是一阵气愤在心头。
沉醉于各自心境的几人都没发现,后方的灌木丛中,有个翠绿的身影慢慢隐去。
临水阁。
本该是吵吵闹闹喧哗不已的地方,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