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委屈的退到一旁,刻意的将那红肿的印子现给桃红看。
一见着那红印,桃红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来,冲着禁闭的大门横眉竖目起来:“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打我的奴才!”
一声奴才,叫得翠儿红了眼,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片刻后,却又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
“奴才?”门内传来一道冷哼。
这女人,不知是太蠢,抑或是太过骄横。难道她不知道这话足以引起一人的异心了吗?
“我告诉你,你可别太得意,这王府之中可还是有主人管的!”狐假虎威的,她不服的叫嚣。
“我倒不知道,这王府的主人什么时候换成了你。”门,应声而开,一袭白衣的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白衣飘飘,清绝丽绝,一双凤目略带嘲弄的扫视过面前的所有女子,心中不由得悠悠叹出一口气。
为什么总有人认不清事实?
她不欲去沾惹,却为何红尘之事总是乐此不疲的找上她?难道要一室的清静,真的就这么难吗?
她不解。
明明所求无多,却总是无法如愿。是太奢望了吧。如此想来,还真是可怜。
她可怜,面前这一群分不清事实的女人更加的可怜。
嘲弄,转化成了怜悯,同情的看过在场的每一人。
无知的女人,为何总是把自己的未来寄托于一个无心的男人身上?
她的出现,惊煞了一票人。众人的眼光,由最初的惊艳,转变成了最后的自惭形秽。
“原来是姐姐。姐姐过门两天了,妹妹才来拜见,还请姐姐见谅。”她说着,甜甜的福下身去,眼角闪过的狡诈却让她尽收眼底。
允蝶不禁摇头。
她自视过高了。
自视过高的女人,最容易瞧不清事实。众人的吹捧,使她们膨胀了自我。一朝失足,那痛,会比常人来得更是几倍的剧烈。
“免了。”淡淡的回绝她的好意,她的来意她看的清。
“有什么事说吧。”
被隔在了房外的桃红有点恼了,硬是撑起一片笑容来:“姐姐难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有事在这里说便行了。”允蝶坚持的说。
采月居是她唯一能放松自己的场所,她不想这份幽静被外来的人破坏了。
面对他的压力太大,她必须保证身心放松,才能有足够的体力与他抗衡。
她话语中的不情愿,让她红了眼睛。
想她桃红当初是满香楼的首席花魁,受尽众人的呵护,因缘际会进入了定远王府之后,更是王爷最为喜爱的娇妾,谁不卖她几分面子?偏偏这个新上任的定远王妃似乎不怎么吃这套。
狐媚的眼儿微微一挑,她笑得不怀好意:“姐姐何必这么说呢。妹妹今日只是前来跟姐姐道个歉而已的。”
道歉?
允蝶不认为有那个必要。她们根本是从不相识,毫无交集,又有何歉可道。
“不必了,没这个必要。”沉着声,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她不想要任何的道歉,萍水相逢,无须多加牵扯。
“姐姐客气了,道歉,妹妹还是要道的。姐姐新婚那日,王爷前来找桃红服侍。桃红原本是拒绝的,可是姐姐知道王爷是个怎样的男人,桃红还是没能拒绝的了,累得姐姐独守空闺一夜是桃红的错。桃红应该坚持的。”她诚恳的说着,一面不住斜眼去觑她的反应。
菱唇微挑,有些自嘲。
就知道没她表面上的那般冠冕堂皇,原来是来耀武扬威的。
可悲。或许,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栓住那颗飘忽不定的心了吧。殊不知,风是栓不住的。妄想留住,到头来只能换得一室的空。
空荡荡,寂寂然,飘忽无踪。
“如果只是为此,没有其他事的话,各位请回吧。”她淡然的说着,平静的表情不见丝毫波澜。
看着她沉静的样子,非但一点都没生气,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这让桃红气结。
她开的目的可就是为了看她要死不活的样子的,如今她却一副轻松的样子,这让她如何能甘心?寻常的女人听闻自己的丈夫在新婚之夜居然和另一名女人缠棉,不都该是面色铁青,行色匆匆的跑去兴师问罪的吗?原本她还想趁这机会安她个善妒的名号,让王爷休了她的呢。怎么如今,事情却根本不若她想的那样?
“怎么,姐姐难道都不生气的吗?”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反应,她再问。
允蝶一勾唇角,似乎觉得这样的问题万分的可笑。
“怎么,你是想我在意?”水晶般澄澈透明的眸子看着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了别种的神色。
“没有。”桃红连忙矢口否认,心虚的别开眼去,不敢对上她纯然的双眸。心思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怎么令人喜欢。
“既然没有,各位请回,我没那么多的时间与体力来招待各位了。”说着,她转身便欲进入屋内。
她的精力和体力,是用来对付那男人的。
那男人太过可怕,不戮力以赴的话,一不留神便容易败北。而她,并不想做两人之间的失败者。
桃红懊恼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翠儿的眼神闪了闪,忽地凑近桃红,低声说了几句话,转瞬间,桃红那布上阴霾的脸又变得眼光明媚了起来。
“姐姐请留步。”
“又有什么事了。”万般不耐的回过身来,平静的脸上仍是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