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
“你该知我什么意思,驭飞。若你不想说出真相,我也不想逼你。你真想纳巧儿为妾的话,明日我便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准备。可如果,你想让我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认输离开的话,那是决计不可能。你真把我当做了三岁的娃儿,会轻易相信你的话吗。”
他,太看轻了自己。
休说,这事的始末还有待商榷。即便他是真的变了心,她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转身离去。她玉允蝶,要么不爱,孤冷清傲过此一生,将一颗心,封锁在冰窖之中。一旦爱了,便会义无返顾,非得锁得了同等的报酬不甘愿。
她会,使尽心计的要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要她如此不明不白的退让认输,那不是她的个性!
站起身来,她刻意忽略了他脸上的震惊:“我会等,等你肯将真相说于我听的那一刻。但我不会如你所愿的那般轻易离去。夜深了,还是早点安歇吧。若你真想纳妾,我明日便吩咐下去,大伙有得忙了。”
然后,她回过了身,再也不看他一眼,径自睡下,留下一脸震惊的他。
她,不会轻易退让,除非,有一天,心死!
而他,则是目瞪口呆。
一直以为,蝶儿是柔弱的,正是这样的以为,让他觉得,想要将她谴走会是轻而易举之事,却未料,她,居然也是这般倔强之人。
该怎么办?要放弃吗?
不!他不会放弃!
如果坚持意味了伤害,他也不会退让!只因,早已没了退路……
床上,她睁着眼,怔怔的看着内里不言。床下,他愣了神,定定的看着烛火不语。
窗外,忽然间狂风大作……
一大早,府里内内外外便忙了开来。允蝶再睁眼之时,房内除了自己,早没了人。唤过水儿来,方明白,天未亮时,他便已出了府。
水儿的情绪仍有些激动,似乎还陷在昨日的余怒之中没有消退,一早就绷着张脸儿,出口的语气也是满含了火药味。一张小嘴不住的骂骂咧咧,似乎都是在指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只有她才知道,水儿骂的,正是那昨日方回的人,气的,正是自己的遭遇。
对此,她无法表示些什么,只能笑着听她骂。直到,将一腔愤怒发泄尽。
看着她仍是不动声色,一如既往的模样,水儿停了,看着她,疑惑的挑眉:“王妃,你都不生气的吗?”她不相信王妃的性子会好到这种地步来。
自己的丈夫带了另一个女人,公然在众人的面前卿卿我我,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是女人,都该火冒三丈的才是,为什么王妃的样子仍是那般的平静,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想不通,也猜不透。她不知道,该赞一声王妃深明大义,抑或是说一声王妃奇怪诡异。
看着小丫鬟一脸的古怪,她一笑,略略一指屏风上的那件白色披风。
水儿会意,拿了过来,轻轻的覆在了她的身上。
将一切打点妥当了,她才慢慢的回过身来。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她的惬意自在,让水儿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了:“王妃,你都不生气的吗?”
“气,如何能不气。”她坦白的说,语气仍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即便现在说的是自己的事,听来却似事不关己一般的镇定坦然,全然没有当事人所该有气愤和哀怨。
“那为何……”
她一声叹气,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一脸不解的水儿忽而一笑,颠倒众生。
“水儿,这世间的事没有什么绝对的。驭飞此举,虽然足以让我气愤莫名。但在表象之后,可有隐衷。”一句话,带了某种感慨。
她相信,这事,绝对是事出有因,没有表面上看来的这般简单。她一直苦苦探索着,想要找到答案,却奈何他闭口不说。看来,真的只有靠自己去解开这个谜团了。
她的回答,将水儿弄得一愣一愣的,却仍是听不懂。
“王妃,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她笑了:“你还小,还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了。水儿,巧儿姑娘和那名不知名的黑衣女子可是安置在了内院?”
一提及那两个妖媚的女人,水儿不禁一阵蹙眉,却奈何主子问话,不得不答。
“是的。我听管事的说,已将那两人安置在了内院的紫菊苑中。”
一想起那两个女人来,水儿就不禁一阵牙痒,恨不得去咬上几口来再说。
昨日才进了王府,今日,她便听到那些拨给了紫菊苑使唤的姐妹们说了。那黑衣女子还好,可那名唤巧儿的姑娘却是嚣张跋扈的不像样。只是因着一件行李没有放在她指定的地方,便硬是将那婢女给打了。这种女人,也不知王爷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迷上的。
看着水儿一阵蹙眉的模样,她多少也懂了一些她的心思。
看来,那两人可当真不好伺候得很呢。
“水儿,我们这就去紫菊苑探访探访。”心底,打定了一个主意。
昨日的情况太过混乱,以致自己都没能好好的看清自己的对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功夫,自然得前去看个清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更何况,驭飞一直不肯说出事实真相。说不准,见了她们,能寻出点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她的话,惊得水儿一阵瞪眼:“王妃!”
她回身,轻轻淡淡的声音让人听来倍觉受用:“来者是客。人家毕竟是远道而来,我们不去探视探视关心关心也与礼不合。别不高兴了,也不过是一会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