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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邪恶人性 (2)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们在用我们的命豪赌。”白小舟说,“现在我的命价值多少钱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我只是没有你想得那么笨而已。这些杀手是豪赌的客人们派来的吗?他们派杀手算不算坏了规矩?”

“规矩?你懂什么规矩!在这个游戏里,我就是规矩!”对方的语气终于从机械化的冰冷变成了不可一世,“你的命已经价值上千万,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猎物能达到这个数字,我要恭喜你。”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让我的生命价值得到体现?”白小舟眼角有了一丝怒意,“你说木马肚子里有开启下一关的钥匙,钥匙在哪儿?”

“钥匙就在木马肚子里。”

白小舟穿过烟雾,捡起那只木马,马肚子里有一个纸团,她取出来展开,发现那是一栋建筑的平面图,内部结构非常复杂,仿佛有无数密道盘根错节,纠缠不清。

“这是李氏公馆的结构图,剩下的六道关卡全在李氏公馆内,祝你们好运!”对方挂断了电话,白小舟脸色阴沉,斜了一眼泰姬陵,走过去将里面的监视器拔了出来,狠狠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她脑子清醒了,忽然觉得很害怕,她觉得刚才的那个人不像自己,却又分明就是自己。人们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为什么她的性格会如此多变?

荀子说过,人性本恶。或许,她本来就是个腹黑阴狠的人,只是之前生活圈子太小,日子风平浪静,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也许,这样更好,这个世界太危险,人还是要狠一点的好。

她将图纸塞进口袋里,扶起两个昏倒的少年,她不会认输的,她一定要完成这个游戏,然后,想办法将那些变态者一网打尽。

朱翊凯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正在发呆的白小舟,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鼻腔里火烧火辣地疼:“小舟?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白小舟侧过脸来看他,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很陌生。

“那些人派了杀手,被我解决了。”

“解决?”朱翊凯觉得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非常耸人听闻。瞿思齐也醒了,一边打喷嚏一边骂娘,见白小舟一点儿事也没有,羡慕道:“小舟,你百毒不侵啊?”

白小舟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黄烟喷出时她咬破了食指,喝了一口血。

“我和那些人通了话,一群有钱的闲人在拿我们的命豪赌,估计这些赌徒接下来会派很多杀手,我们一定要小心!”她将结构图递给两个少年,“这是在木马肚子里找到的,李氏公馆平面图,接下来的六道关卡都在里面。”

“李氏公馆?”瞿思齐惊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

“李氏公馆是本市有名的鬼屋啊。”瞿思齐表情夸张地说,“这座楼修建于上个世纪初,是有名的豪商李嘉陵的府邸,后来李嘉陵全家被杀,府邸几经转手,住进去的人都非死即残,没有一个善终。新中国成立后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县政府,不过也是因为怪事频频而作罢。后来有个神秘人买下了这栋建筑,却一直没人居住,空置了很长时间,听说常有附近的小孩子去探险。”

“好像每一栋鬼屋的故事都差不多嘛?”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瞿思齐像个哲人,“不过嘛,我觉得这千家万户的不幸,也很类似,总逃不脱那几种套路。”

朱翊凯一边开车一边侧过脸来观察白小舟,总觉得她有些变化,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变在何处。

只是那种陌生的感觉,深入骨髓。

李氏公馆经历了近百年的世事变迁,早已经不如当年那般风光,只剩下一座漆黑的建筑和整片整片的藤蔓植物,不少藤蔓遮住了窗户,也没人去清理。它所在的片区新中国成立前曾是高级知识分子聚居区,现在却成了贫民窟。众多欧式风格的房屋因年久失修,呈现出破败与颓废的气象,四处都能看见晾晒的衣物,小孩子们在飘荡如幡的衣服下面玩耍打闹,地上满是污水和碎菜叶。

朱翊凯的洁癖又犯了,他小心地躲避着地上的垃圾,一步一步走过来,像在跳舞。瞿思齐笑得前仰后合,还不忘糗他几句,朱翊凯毫不客气地回击。两人一路上打打骂骂,白小舟无奈地看着他们,该说他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大将之风呢,还是该说他们神经大条,傻大胆呢?

“到了。”朱翊凯松了口气,踏上面前这座高大建筑的台阶。哪怕沉沦了近百年,还是依稀能够看出它当年的风光和雄伟。

门似乎没锁,朱翊凯轻轻一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白小舟看到阴暗的房间里一团一团的黑雾,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她差点儿要吐。

“小舟,你看见什么了吗?”

“好脏,这栋屋子好脏,一定死过很多人,他们的怨念都还留在这里。”她脸色发白,“长时间无人居住,这里又聚集了很多魑魅魍魉,说是鬼屋,果然没有骗人。”

屋子里很阴暗,窗户关得死死的,家具都还在,只是铺着白色的布。门边有电灯开关,朱翊凯按了按,没有电,不过地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和一只崭新的打火机。

“那就先驱驱邪。”瞿思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黄符。朱翊凯斜眼看着他问:“你写的符能驱邪吗?”

瞿思齐狠狠瞪了他一眼。“别狗眼看人低。”又小声嘀咕,“何况这是龙老师写的。”他拿起打火机正要点火,朱翊凯忽然一脚踢过来,将打火机踢飞了。

“你干什么?”瞿思齐怒道。朱翊凯看了看四周说:“你们没闻到吗?有一股很浓的煤气味。”

两人一起摇头,这屋子里的灰尘味和血腥味浓到他们几乎闻不到其他味道。朱翊凯四下寻找,他掀开桌子上的布,下面果然有一只煤气罐,里面的煤气已经完全漏光了。

“真毒啊。”瞿思齐有些后怕,转身就去开门窗。朱翊凯将煤气罐扶起来,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有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从报纸或者杂志上剪下来的。

第二关:找出自杀的女儿。

“思齐,立刻上网查,这栋屋子里有没有个女孩是自杀的。”他说。

“这个不用查也知道,我当年做灵异网站的时候调查得很清楚。”

“你还做过灵异网站?”白小舟诧异地问,瞿思齐连连摆手:“年轻时候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小舟别打岔。”朱翊凯说,“思齐,说来听听。”

“当年李嘉陵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叫李娜娜,只有十二岁,长得非常漂亮,李嘉陵对她疼爱有加,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就在李嘉陵全家被杀的一周前,她忽然自杀了,而且死得很离奇。”他讲得绘声绘色,每到关键时刻都要停顿片刻,朱翊凯不满地说:“拜托你别吊我们的胃口,你不是张震讲故事。”

“我说话就这样,有种别听。”

“够了!”白小舟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吵,要不要出去打一架?思齐你继续说!”

朱翊凯翻翻白眼,瞿思齐瞪了他一眼:“她死在一个月全食的晚上,正好这片又停电,整个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女仆们点了蜡烛,给一个人在书房的李娜娜送宵夜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割腕自杀,身上穿着猩红的连衣裙,头上戴着猩红的蝴蝶结,脚上穿着猩红的皮鞋,从她手腕上流出来的血把桌上的书全都染红了。女仆吓得丢掉烛台就跑,叫来夫人和管家之后,发现血到处都是,尸体却不见了。之后全家出动,将整座公馆搜了个遍,也没找到李娜娜,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当时的巡捕上门询问过,仆人们都说李家根本没有大红的洋装和皮鞋,小姐进书房之前身上穿的也不是红衣服。”

“李娜娜有自杀的理由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网上的资料没有提到。”瞿思齐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李娜娜自杀后的那一周,公馆里一直闹鬼,仆人们常看见穿红衣服的女孩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有天晚上夫人半夜被脚步声吵醒,看见穿衣镜里映出李娜娜的身影,浑身都是血。夫人吓疯了,李嘉陵准备请法师来做法超度亡灵,可是还没来得及请,就发生了血案。”

“看来,这个李娜娜很可能并没有死。”白小舟说,“那个晚上是月全食又停电,书房很暗,女仆只看到一地的血和穿红衣服的女孩躺在那儿,并不能确认那就是具尸体。”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朱翊凯说,“她才十二岁。”

“或许是什么人指使她做的,十二岁的人人生观还没有形成,很容易被人利用。”

“不如去书房看看吧。”瞿思齐拿着结构图,“从房屋的结构来看,后来的主人没有改变屋子的构造,你们看,书房有一条密道通往二楼的第三个房间,说不定当时李娜娜就是从这条密道悄悄离开的。”

三人沿着陡峭的楼梯往上走,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公馆通往二楼的楼梯非常高,就像塔楼一样。地板是木制的,踩上去“嘎吱”作响。

二楼比一楼还要阴暗,墙上有壁灯,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朱翊凯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手电筒,看见两人诧异的目光,他说:“在这条街尽头那家小杂货铺买的。”

“我怎么没见他买东西啊?”瞿思齐小声嘀咕。

“我好像也没看见。”白小舟也小声嘀咕。

“他不会是有个机器猫的百宝袋吧?”

“喂,我都听到了。”朱翊凯瞥了二人一眼,“快点儿跟上,我们时间不多。”

走廊尽头就是当年的书房,这扇门也不知多久没有开过了,门把都已经生了锈。朱翊凯试了试用念力打开,最后还是放弃了,一脚踹开了门。

血腥味更加浓烈了,白小舟看见满屋子的书和血光。一个穿红衣服的少女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刀,左手腕上有一道口子,血珠子顺着她的手指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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