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难道皇后不觉得疼吗？”他问道，声音带着抹不去的邪气。我一怔，一时竟不知道他所指何事。或许是他见我没有说话，便又说道：“你的指甲流血了。”
我听了才蓦然反应过来，我的左手一只在椅子的扶手的刻纹上划着，或许是用力猛了些，指甲已经断了。奇怪的是，我竟然已经忘了是何时的事，若不是他提这件事，我还没有发觉。
“谢皇上关心。”我只是淡淡地一笑答之，“十指连心不错，但是心早就遍体鳞伤自顾不暇，更哪管得了其他？”
宫宴结束后，我拖着疲惫地身体上了凤撵，轿子的帘幕落下，我坐在松软暖和的垫子上，轿子上下有规律地动着，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
等到醒来时，我不自觉伸手在黑暗中摸了摸周围的东西，是丝缎面的绸被，我一愣，急急地唤道：“碧梳，碧梳……”
“娘娘，奴婢在。”我听到她的声音从几步远的地方匆匆赶到我床边。
“什么时辰了？”我微微坐起身子，侧着头问道。
“回娘娘，辰时三刻了。”这么迟了？我一听有些恍惚，想到昨天并没有走出凤撵的印象，不禁心中疑惑。
“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我问道。
“哦，娘娘在轿子里就睡着了，是皇上抱娘娘进屋的。”碧梳的话语流畅，透着些欣喜的愉快。我听了愣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皇上他……”我头脑里混乱地组织着语言，“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娘娘……”碧梳好像有着欲言又止，“奴婢愚钝看不懂皇上的眼睛，皇上像是对娘娘有着怜惜，但是又好像带着……带着些恨……”
恨？他恨我吗？是恨我杀了他的生母，还是恨我让瑞儿对我种下情丝？想到这里，我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才发现自己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自己能复明，我想，亲自去看他的眼睛，我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
“今天瑞儿来了吗？”我问。
“还没有。”碧梳说，“昨天皇上吩咐了，娘娘没有醒之前，不让任何人来栖凤宫打扰娘娘，所以……”碧梳没有把话说完，我听了心中不知是暖还是涩，上苑的事昨晚的事，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吗？他让我摸不透，现在，甚至不敢去做丝毫的揣测。
起床后做了一番梳洗，便让人去叫来了瑞儿，他简单地做了些检查便开口道：“母后，今日儿臣要开始给母后做最后的治疗，施针。”
“施针？”我问，“那……本宫何时能复明？”
“若不出意外，连续施针三日，再佐以汤药，少则七日多则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