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苏晗捉住了他的手。听得他要出门,她心里便是紧张不安。
“圣上传召,养心殿议事……他是要在这几日开杀戒。”楚云铮反手握住她的手,“也是好事。”
那他会不会顺便去藏宝阁转一圈?估摸着他是不会白白走一趟的。苏晗仰头看着他,“你不能请个病假么?我,不想让你去。”他要起身。”
“今日这是怎么了?”楚云铮凝眸,这话听起来,低笑,“也不是没做过官,你说行不行得通?”
“行得通。”苏晗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勾住了他颈子,“我不让你去!太闷了,你得陪我。”
忽然变成了黏人任性的猫儿,让人无奈,心里却荡漾着暖意。他把她抱到怀里,哄道:“若觉得闷,明日带你出去转转。”
“明日兴许就不闷了,我此刻闷得发慌。你娶我来的,你得管我。”苏晗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能这般胡搅蛮缠的。就是要招他烦,让他烦死自己才好,这样他才懒得去为自己冒险。
“说吧,你想要什么?”楚云铮的反应完全是来自以往的经验。
苏晗想,自己算是被自己给害死了,他现在已经形成了惯性思维,只要自己主动和他亲近一些,他便以为自己没安好心。
“你滚!”她离开他的怀抱,让苏晗觉得师父和他就像是两个顽劣的大孩子,蹬掉鞋子,爬到床里侧,拉开被子。除了睡觉装死,也没什么事好做了。这次就权当是做实验吧,以后吸取教训才是。
他逸出一声低笑。她这性子,一日一个花样,估计神仙都摸不透,他也总算明白何为“女人心,海底针”了。笑罢起身,出门而去。
苏晗睁着一双眼,彻夜未眠。一整夜,都在想着如何能阻止两个男人以身涉险。
皇帝如今称病,窝在宫里算计着朝政,大内侍卫有所懈怠是一定的,可这也不过是能减轻进入藏宝阁的难度而已。藏宝阁分为七个区域,奇珍异宝分别归类,妥善陈列、保存。七重关口,由七个人负责,各持一把钥匙。你肯笑了就是没事,我也该出门了。七个人聚齐,才能控制总机关的启动或停止。机关埋伏只要正常运转,便是步步埋伏,应该也是他从师父手里巧取或是盗来了府中。“唉,处处凶险。
苏晗听说过一些传闻。皇帝夺下江山之后,为这藏宝阁没少上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七把钥匙凑齐,得以坐拥其中无数珍宝。也因得来的太辛苦,就愈发谨慎,千挑万选,选了六个人保管钥匙,而最后一把,由他自己保管,他平日将钥匙置于何处,无人得知。
所以,想要说服七个人,自由出入藏宝阁,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进入之后窃取什么东西,就要完全凭借伸手和运气了。
她不会允许他们成行。她不要谁为了自己再付出、赴险了。不过就是死,换句话说,不过就是再死一次,有什么呢?她都不在乎,他们这又是何苦呢?
她一面埋怨着他们吃饱了撑的,以夺走对方心头好为乐。那把“听风剑”若无意外,一面红了眼眶。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终于有了些倦意,辗转入梦。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片荒芜。
楚云铮这一走便是两日未着家,直到除夕午后才回来。
苏晗要在几日之后,才知道皇帝在这两日处决了十余名太后党羽,此外的“恩赐”便是满门抄斩,这些人的家小无一幸免。单单在这本应大赦天下的年节里开了杀戮,谓之狠毒。杀人的流程也不走了,他亲笔判决,对太后的那份恨意,不言自明。
苏晗在除夕这一早,去了静太妃处请安。静太妃身着藏蓝色缂丝褙子,气色比上次相见好了很多,言谈间也愈发亲和。“就是回来看看你。
过年了,都得图个喜气。苏晗想,这太妃若是楚云铮的生母,若是知道他晚间要去做什么,怕是现在就会当即立断把自己杀之而后快。
利文沂和利文清的话不少,明里暗里较劲,她们在何处,又放下,何处便能热闹几分。
苏晗若无其事地坐在一边,和静太妃闲话家常,那边问一句,她便答一句。要她找话说,就太难为她了。末了,静太妃叮嘱三个儿媳,晚间要去祠堂守岁,特别嘱咐苏晗,要她记得提醒楚云铮同去。
苏晗应下,之后,三名女子告辞出门。
路上,苏晗看着利文清,目光微闪,叫住了她,转到僻静处说话。
苏晗撒了个谎,称自己一位友人受了些闲气,想使些手段出气,问利文清有没有不易被人察觉的迷药之类的东西。
说到自己在行的事情,又难得苏晗出言相求,利文清便是精神一震,你们两个……”她笑。
“罢了。”楚云铮抬起来的手,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问要哪种迷药,是熏香还是下在酒菜之中。
苏晗想了想,以防万一,决定全部都用上。
利文清答应得爽快,当即便让苏晗随她回了房里,拿出两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又好心地将解药奉上。
这般热心,苏晗心里很是感激,却也不得不叮嘱她几句,怕她和楚云钊说起,从而使得自己计划败露。
利文清一味点头,自嘲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云钊平日颇为不屑,我哪里敢跟他说这些。”
苏晗这才放下心来,道谢而去。
午间,楚云铮回来后,径直走进寝室,和衣睡下。连续两日不眠不休,实在是有些累了